白先光得到确切消息,乡有线广播广播员46岁了,她是上一任书记的亲戚,所以没有调岗。乡领导班子都有换一个年轻妹子的意思,觊觎这个岗位的大有其人,稍有竞争资格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紧张的进行幕后活动,这种人事安排,开会讨论通过只是过场。
白先光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虽然女儿如此忤逆顶撞,叫他恨得咬牙切齿,几次想要打她一顿。只是女儿仅有一个白家要靠她顶起来,她的脾气就像自己,逼急了适得其反。毕竟是亲骨肉,这个岗位事在必争,要让她移情别恋,让她工作提高地位必不可少。
其实白铁梅很具备竞争优势,论文化她最高,而且是应届毕业,团支书,本地话普通话都流利优美,转播中央台、市台文章、新闻无障碍。但是,这种竞争不是体育竞技,他没有奥林匹克精神,谁能够胜出不是按表面的优势决定的。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白先光只是乡党委委员,在政府没有实际职务,乡政府里那些带‘长’的人物,分量比他重得多。要胜出就必须让他们站在自己的一边,而其他有资格的竞争者,往往有一个带‘长’的后台,要他们改弦更张谈何容易,所以这些‘长’的实力就举足轻重。
那天,谭启章酒后失言,白铁梅察觉了所谓参加工作的乌龙,就拒绝跟谭启章继续交往。谭启章追到白家来,她表现很冷淡,告诉他自己已有所爱,不要浪费时间。谭启章这才了解她跟陈无柄的事,丢那麻的,一个几乎就到手的水蜜桃,被一只拦路虎挡住了。
谭启章不怪白家隐瞒情况,他们有难言之隐,也不怪白铁梅无情,有拦路虎先入为主,她难以接受别人。这只有怪拦路虎,一个臭王六凭什么霸占她?蔑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可恶!他自动站到白家父母这边,要赶跑那目中无人的拦路虎。
白先荣对他大加赞赏,愿意他继续跟白家交往。白先光看农技站这事黄了,那么,跟刘乡长重修旧好就事在必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就悄悄进行,也不跟白铁梅发作了。
白先光找了个好机会,拿了箱龙眼、板栗,两只阉鸡拜访刘乡长,乡长望着大肥鸡笑眯眯的让进厅堂:“稀客呀,白书记,来就好,刘某何德何能敢受这厚礼呢?”
“哎,乡长见外了吧?这些不过自家树上长的,庭院养的,吃不完,只因近来心焦未曾送来,乡长见怪了么?”白先光假装听不懂乡长言外之音,套起了近乎。
“那是,白书记重情重义,那能忘了刘某?白书记手眼通天,什事让你心焦火燎呢?”
白先光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哎哟,还不是因为小女,你也知道她被那臭无赖蛊惑,鬼迷心窍就是不肯回头是岸,拒绝跟你家刘伟交往。她从小被家人宠坏,忤逆不羁,我是焦头烂额呀 ,老领导,你得帮帮我,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叫她抛弃那臭无赖呢?”
刘乡长斜眼瞅了白先光两眼,这老白,说好让三儿上门,就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以前推说读书,不读书了也不见张罗。都怨三儿吊儿郎当硬看上了他家丫头,连上门都不顾了。现在上门告帮,什么意思呀?旧事重提,让我去打跑臭无赖?我是打手么?
“哇,白书记有名的铁杆拳头,怎么连自家丫头也压不住吗?这难以令人置信呀?所谓臭无赖不过是毛头小子吧,怎么就焦头烂额了呢?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啦?”
白先光低头羞赧的说:“唉,老领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不是拳头问题投鼠忌器呀!”
刘乡长暗想,这话有道理,别说他家是独生女,娇生惯养打不得,三儿吊儿郎当不成器,自己不也是束手无策吗?看老白不像扯淡,或者真的遇到难题了。
“是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白,我们多年患难与共没说的,能帮的就两肋插刀!”
白先光满面感激,拱手致谢:“有老领导鼎力支持,我这个坎就可能迈过去啦!”
“老白,先别谢我,你丫头不听话,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无能为力,你不会叫我把臭无赖抓进班房吧?”刘乡长幽默的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白先光一楞,这也是好办法,臭无赖进了班房,那大妹还会等待他吗?这班房也不是你家开的想关谁就关谁啊!“老领导说笑了,我就没点法律观念了吗?有人给我提醒,女孩子有个工作地位提高,一般就看不上旧恋人要闹分手,结了婚的闹离婚都有何不试试呢?”
刘乡长若有所思的点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能要没地位的丈夫?这无疑是好办法,只是工作那么好找吗?找到工作就能看上我家三儿?
“老白,想法对是对,只是工作那能说找就能找上呢?还有,如果你家丫头死心塌地抱定臭无赖,那你不是白忙活了吗?你就没想过偷鸡不得失把米怎么办?”
白先光明白乡长那话言外之意,这老狐狸一点亏也不肯吃,他假装不明白:“是呀,竞争太激烈工作真不好找,如果安排了工作,铁梅瞧不起臭无赖,他自惭形秽也得离开了。”
刘乡长暗骂一句老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