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梅正式到乡政府上班,那刘鸭蛋没事了就去找她搭讪,尽说些没意思的事。单位有人白铁梅也不好说过头话,虽然烦他也只好忍耐,刘鸭蛋却以为她态度转变了。
白铁梅取得工作岗位,只匆匆见到陈无柄一次,人多说不上几句话就走了。上城办手续遇到竹节蛇,惊出一身冷汗,总算有惊无险回家,很想找陈无柄谈谈,就是被缠得脱不了身。
这天找了个借口离开乡政府,拐到光明诊所来找陈无柄,进得门来,却发现一个年轻女子在诊所里打杂。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端正,透着健康的美,陈家没见到有这亲戚,以女子的敏感,白铁梅感到蹊跷,心脏突突的跳起来,她努力镇定跟陈悟道打招呼。
“伯父,忙着啊,近来可好?哦,这女孩新来的吗,她是谁呀?以前好像没见过?”
陈悟道给病人把着脉,抬头望了望白铁梅:“白姑娘来啦?没上班吗?哦,这女孩是招弟,青莲娘家侄女,好多年没走动了,最近才来,她愿意到诊所帮帮忙。”
白铁梅心里嘀咕,青莲娘家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怎么忽然来往起来了?名叫招弟说明她家渴望男孩,越是这样就可能越生女儿。突然恢复来往必有重大原因,是因为陈家发达了想沾沾光?这倒无所谓,或者因为没男孩要打陈无柄的主意?这就糟了!
“是伯母娘家侄女?一表人才呀,很能干的样子,来就帮助干活,伯母可喜欢坏了吧?”
陈悟道听出她话里有酸味,这白姑娘也够敏感的,看来她有了工作也没有嫌弃阿丙,这虽然难能可贵,却没结果,应该让她知难而退,拖泥带水下去也是担误她的青春呀?
“唉哟,我们小户人家,讲究什人才不人才?健康能干才是第一位的。白姑娘,你坐呀,招弟,快给白姑娘倒茶!她是我们村书记的千金,乡广播站的主播呢!”
陆招弟把茶端来给白铁梅,四眼一碰,眼里都是幽怨。白铁梅心里在发冷,陈悟道这样称呼自己书记千金,分明就是把自己当客人排除出自家人之外了。什么不讲究人才,也就是说儿媳妇漂亮不漂亮不重要,健康能干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漂亮就不值钱了。
怎么回事?才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就变得冷酷无情了?白铁梅一直认为陈家是自己最后避风港,有陈无柄,在这儿不会受伤。在自己家孤立无援,心里话没人可说,在陈家才没有压力,没想到后院也起火了,陈无柄呢?他是不是也变心了?必须找他要个说法!
白铁梅没喝招弟的茶,气呼呼的站起来大步冲到后院制药间,陈无柄抬头看到她恼怒的脸色,就明白她已经知道招弟的事了。陈无柄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眼睛不敢对着她的眼睛。
“铁梅,我,我也没办法,我们的事毫无进展,父母等得很不耐烦,主张表妹来诊所培养感情,我,我没办法阻止,招弟就来了。我们的事太难,我没理由说服父母了。”
白铁梅看着怯生生的陈无柄,活脱就是当年做窝囊废的样子,知道这不是他的主意,他拗不过父母的要求,软弱本质复燃了。平心而论,自己跟家庭的抗争,别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等待似遥遥无期,是谁都要失去耐心。父母都着急抱孙子,自己家不是一样吗?
“陈无柄,那你怎么想?准备屈服做窝囊废吗?我这边几乎就跟老爸开打了,我不硬顶着,你恐怕早给打断狗腿,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我给刘鸭蛋糟蹋吗?”
白铁梅的话很震撼又很无奈,陈无柄也知铁梅也很艰难,她反抗家庭还要阻止暴力报复陈家,她尽力了,抛弃她实在很内疚。想着那刘鸭蛋名正言顺的糟蹋她的情境,热血就沸腾,想着她愤怒又怨恨的眼睛,身体无可奈何的扭动,这怎么忍耐?可是父母也难啊!
“我,我没有,铁梅,父母这辈子够艰难了,他们不是反对我们结婚,而是我们无法结婚,等待下去没有结果。我也不想这样,我怎么能够伤透他们的心呢
“陈无柄,没叫你伤老人的心,只让你少伤我的心,表妹比我好是吗?亲上加亲欢天喜地,她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悄悄的就搭上了,我不来是不是就要办喜事啦?”
“我没有,铁梅,我只说来诊所可以,婚姻的事别提,父母有那个意思我也无奈。”
“你没有她有,陈无柄,那些媒婆都能顶住,这个就不行了,她在你眼皮下晃来晃去的,老人的意思不就是要你时久生情,忍耐不住干了那事,你不对表妹负责行吗?我怎么办?”
“不会的,铁梅,我怎么会干那种无耻的事呢?表妹也不是那种人呀?”陈无柄极力表白没有那种事,认为那是白铁梅多心,在学校她就怀疑跟李雪雁有过那事。
“这可难说,陈无柄,跟学校不同,这是在你家里,而且老人决不会反对,他们巴不得你表妹肚子大起来。有这样方便条件,烈火干柴凑到一块,你说能不燃烧起来吗?”
这分析似乎很有道理,要证明自己不是那种人很难,白铁梅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她把表妹视为情敌威胁也难怪,不是看在二老面上,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已经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