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推开门,一边还在冲着邓布利多喊,“迷宫里只有他一个人,谁能证明那男孩说的是真的?我看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哗众取宠,什么墓地和复活,荒谬!”
“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福吉!”西里斯警告地说。
邓布利多跟在他后面进了医疗翼,他心平气和地说:“你太迷恋你的官职了,康奈利,这使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福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气得暴跳如雷:“好啊,好啊,邓布利多,”他威胁地挥动着手指,“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我也许不赞成你的一些决定,但我总是保持沉默,没有多少人会允许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者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我唯一想要对着干的,是伏地魔,”邓布利多说,“如果你也想反对他,康奈利,那么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似乎想不出怎样回答这句话,他前后摇晃了片刻,用双手转着那顶圆顶高帽,好半天才下定决定,祈求似地说:“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艾莉正好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的地方,用震撼的眼神看着斯内普教授。
“看看吧,”教授声音嘶哑地说,“看看吧,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个小时之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不过你依然能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互相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立即幻影移行,出现在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变得越来越明显了。”
福吉不停地摇着脑袋,似乎根本没有去听斯内普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显然被那个标记吓坏了,“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耍什么把戏,”他小声跟邓布利多说,“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
“我明天再跟你联系,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他手忙脚乱地把帽子戴在头上,“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他走到了门边又停住脚步,大步穿过房间,在哈利床边停下:“你赢得的奖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金币,扔在哈利床上,“一千个金加隆,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的,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端来了无梦药水,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邓布利多教授把斯内普教授、韦斯莱夫人、西里斯和比尔叫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按着大人的叮嘱各自回了休息室。
深夜,狂风哀嚎着呼啸而过,云彩被吹得散落一地,隔着场地中升起来的雾气,月亮也显得苍白而惨淡,似乎并不属于这片天空,艾莉乘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月光,又一次走进了医疗翼。
本来应该已经入睡的哈利正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似乎陷入了沉思。
艾莉轻轻地敲了敲房间门,他吓了一跳,扭头看了过来。
“艾莉——”他松口气,“我还以为是庞弗雷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走过去跪坐在他的旁边,拢了拢自己的校服长袍,抱歉地说:“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只是……睡不着。”
“没关系,”哈利说,他总是非常地和气又体贴,“我也睡不着。”
他们两个并排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口被狂风吹得嘎啦嘎啦作响。
“你知道,”过了一会儿,哈利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在……墓地的时候,我看到了……爸爸妈妈。”
艾莉转头看着他,男孩没有看她,而是垂下眼睛望着枕头,做梦似的轻轻地说:“他们保护了我……又一次。”
“虽然我从来没有关于他们活着时候的记忆,”他抬起头,苦涩地笑了一声,“这样说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但是我情愿……”
艾莉哀伤地看着他翡翠一样清澈又美丽的绿色眸子,第一次有一种和某个人心灵相通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夜晚,所有的朋友当中,她唯一想要见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倒霉的救世主男孩,就好像哪怕只是默默无言地坐在一起,也是一种安慰。
也许那些对于未来的不安、焦虑和无能为力,只能和他一个人感同身受。
“……哈利,”艾莉说,她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我不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有没有用,但是我觉得,如果没有爱,就不会有痛苦,带来悲伤的并不是失去,而是情感和爱,所以——有时候,痛苦让你能够确认爱的存在。”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心灵老鸭汤啊,她懊恼地想,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谢你,艾莉,”哈利很善良地对她笨拙的安慰照单全收,“我觉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