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也不嫌热。”他绕过钟馗准备上楼,但在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时停下问:“鏖古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抬头看着浓郁的树叶,钟馗答非所问道:“掌柜,你说云阳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吗?还是那只是个传说。”
阳光被叶子打碎,透过间隙落在钟馗的脸上,那粗犷的面容竟让人感觉到些许温柔,不对,钟馗本就有一个温柔的心。盯着那张脸,白泽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时露出灿烂的笑脸,这才是可以成神之人该有的样子。
“实现愿望这一点的确是骗人的,不过啊......”白泽将视线移到合欢树上,眼里全是笑意,“它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哦!你也别闲太久,等会去收拾东西后日我们便出发。”
“吱呀~”关门声从身后响起,钟馗侧身看了眼白泽的卧室转身继续盯着树:“好运......吗?”
风吹树叶沙沙响,就在钟馗关上卧室门的一刻一阵轻铃声响起。
“叮~~~”
一片绿叶被风卷下,从陶阳的眼前落下,阵阵轻铃不断在耳边响起,一个道影子在林间敏捷的穿梭,他急忙喊停马车掀开帘子下去:“就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去解决急事。”说着便直冲冲的走进树林里。
沿着声音寻去,陶阳在一棵硕大的树前停下。那树不似周围的树高耸反而有些粗矮,浓郁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走近后,陶阳抬头便见一团绿色的东西蜷缩在枝丫上,待仔细看那东西却不是溪囊。
“叮铃!”声音又起,那绿色东西竟生出四肢慢慢展开身子,到最后一个身着翠衣的妙龄女子出现在陶阳的眼前,她纤细白皙的脚腕上系着一道红绳,红绳上挂一银铃铛。
“山中有大树,有能语者,非书能语也,其精名曰云阳,呼之择吉。”
树妖之间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本体之气,陶阳抬头,少女俯视,两人相望。风乍起模糊了陶阳的视线,待恢复视线时少女早已不见,而那树也变成普通的一棵,只有地上的银铃铛闪着光。弯身捡起,陶阳端详着上面的花纹笑道:“合欢吗?”然后将其系在自己的腰间,银铃随他的走动而响着。
“陶先生,我们还继续赶路吗?”车夫喂完马问道。
“继续吧。”坐上马车,陶阳掀开帘子和车夫闲谈,“小哥你知道合欢吗?”
“合欢树啊!那树不是寓意重聚、和好嘛。我家堂前还种了一棵,看这日子应该也快开花了。陶阳先生怎么想起问这个来?”想到开花时火红一片的合欢树,车夫的脸上露出笑容。
握着铃铛,陶阳摸搓上面的云纹回道:“我家先生也在后院种了一棵用来遮凉,所以就好奇它有什么寓意。”
“哈哈哈,合欢树用来遮凉,还真是白掌柜的作风啊!哈哈哈!”
六月扬州,烟雨朦胧,一叶扁舟在莲塘之中缓慢穿梭,青石板上的姑娘将淘洗的衣裳装进木桶里,远处白鹤飞起惊起圈圈涟漪。车夫撑起伞接陶阳下来,二人找一酒楼歇脚。旁晚将近之时,陶阳一个人撑伞赶往这次行程的目的地。
扬州城不似长安的喧哗,也不似它的条条大道纵穿,而是参差楼家,深巷长阶。借着记忆,陶阳跨过几桥,穿过几巷,兜兜转转才到那家。古木牌匾上四个飘逸的大字在细雨中模糊不清,旧门半掩,陶阳抬手敲了几下,里面很快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啊?!”
“君莫回来的人。”收起伞,陶阳语气很是轻柔。
门被彻底打开,入眼是一个步履阑珊的老人,花白的发丝上沾满了雨珠。杨老眯着眼睛盯了陶阳好一会才认出人来:“啊!啊!啊!原来是陶阳啊!赶紧进来,别被雨打湿喽。”他牵着陶阳的手将人带入门,“白泽小子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啊?是不是嫌弃我这糟老头子!”
“怎么会,先生这几日有事要出远门,顾及不来这边。待事情结束,便会亲自来看你。”
两人绕过前堂来到后院,杨老打开酒窖的门拿起挂在一边的灯下去,而陶阳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这石梯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不大也不小,里面成列着上百坛半人高的酒坛。
浓郁的酒香包围在周围,酒窖中陶阳直不起身子只好蹲在那。杨老将灯挂在一边,拿起挂在一旁的舀子,揭开一坛酒从里舀出一勺递到陶阳面前:“这桃花酒我一直存在这,上次长安出乱子你们没有来拿,我也舍不得给别家。剩下的那些清酿,你们要多少就拿多少吧。”
小口尝了些,一股桃花香气涌入口中,陶阳满意的点点头:“先生说他还想要几坛女儿红,不知杨老你给不给?”
“呸!那个小子就知道从我这要好酒喝,不给不给!”杨老直摆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女儿红总共就那么三坛,上次被他偷走一坛我还没有算账哩!不给!”
“哈哈哈!”
看完酒后,两人回到前堂。陶阳看着那院落正中央种着睡莲的大缸,转身对杨老说:“今日天也不早了,明日我再来拜访。”别过后,他撑起伞又走进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