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如云朵般柔和又像羽毛般轻盈,但传入到童磨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清晰。
他回过头,看见杀生院祈荒满是戏谑的笑眼。
“大人,您刚刚说了什么?小人没有听清。”父亲略带迷惑地问道。
“我刚刚没有说话啊,你听错了吧?”杀生院祁荒偏过头,做出不解的样子。
这个大骗子……
不过,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童磨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却又像箴言般铭刻于脑海,并本能的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杀生院祈荒无上的快乐。
奇怪,我为什么会感到快乐呢?
带着这疑问,童磨和他的父母离开了……
告别杀生院祁荒后,童磨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不再如往常一样,像上了发条的木偶般木纳,而是变得如同龄孩子一般活泼开朗。
“童磨,我们的教派叫什么名字好呢?”父亲抚摸着他上翘的头发,和蔼说着。
“今天也很快乐。”他笑着回答。
就这样,万世极乐教成立了,他被父母操控着,如幕帘前的皮影。
年仅4岁的童磨成为了小小教派的教祖。
此后,他的童年便固定在了那金色的莲花宝座上,日复一日倾听着大人们的抱怨。
因为他异于常人的样貌与父母精湛的口才,万世极乐教的信徒越来越多,然而在那些大人们的哭诉时,童磨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的内心一片空白,甚至连厌恶都无法做到。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比他强大许多的大人们要向一个孩童倾诉痛苦,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能听到神的声音吗?
所谓的极乐世界不过是父亲敛财时的说辞啊。
用他人的感情来替代自己的感情,这是杀生院祈荒曾经告诉过他的真理。
于是,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到异样,童磨开始学会用谎言掩饰自己平静如水的内心。
当座下之人痛哭流涕时,他也一同流泪;当父母面对教徒进贡的财宝放声大笑时,他也跟着一同大笑。
虽然他依旧体会不到任何的感情,但至少这样,他可以融入进人类的环境了。
随着教派的壮大,前来倾诉痛苦的人也越来越多。童磨每日都高坐于蒲团之上,看着比他年长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人类来诉说着自己不如意的人生。
“他们什么也做不到,他们什么也不会做,人类不会拯救人类。”
女人说道。
某日,大人们又匐匍在他的脚边流着泪倾诉,在他们低头的时候,童磨的大脑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
好耳熟的声音,奇怪,是谁来着?
他努力回想着,终于想起来那个在樱花树下讲故事的女人。
她也同我一样,觉得这些人荒谬吗?
佛祖和神明都是不存在的啊。
他默默腹诽着。
为什么这些人活了这么久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大人们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宝座上的男孩。
他与他们一同泪流满面,七彩的瞳孔中充满着怜悯与慈爱。
“请引导我去极乐吧,大人。”
男人说道。
可惜的是男人并不知道,童磨并不是同情他们的遭遇,而是在可怜他们的智力。
人类无法拯救人类,而活了几十年的人竟然无法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死了吧。
死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意识溃散,心脏停止,肉身腐化。
万物生下来就是在等待死亡呀。
既然活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为什么不追随死亡呢。
在这残忍又漫长童年时光中,童磨开悟了。
我想为让这些可怜的人获得幸福,我想拯救他们。
我,是为此而存在的。
所以,当他看到出轨的父亲被愤怒的母亲杀死时,当他看到精神崩溃的母亲服毒自杀时,他由衷地感到快乐。
他们终于解脱了,他愉悦地想着。
这是他生命中唯一能感受到的,被称为“人”的感情。
当那个奇妙的夜晚,鬼舞辻无惨与童磨意外相遇时,那个不知活了多久的男人在见到他扭曲的快乐后也被震惊了。
就这样,20岁的童磨失去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永生不死的鬼。
既然“人类”无法拯救“人类”,那就由我来救赎大家吧。
男人微笑着,抱着这样扭曲的想法开始了食人之旅。
在成为鬼后,童磨又想起了杀生院祈荒,那个教导了他快乐,告知了他真理,如真正菩萨般存在的女人。
好想知道这样一个“圣人”是什么味道。
可惜当童磨再回到真言立川咏天流教会里时,那里留下的只有被一场大火焚烧后的尺椽片瓦。
杀生院祈荒死了,死在了教徒们的内讧里。
那个普度众生的女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