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院祈荒看着眼前的大火,火焰如张着血口的毒蛇般舔舐着天盖。
耳边传来教徒们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们并不是在为自己生命的消逝而悲哀,而是在哀叹自己失去了杀生院的宠爱。
她是如此的博爱,以至于并不会偏爱。
没有人能在那份浓烈的爱意中保存自我意识,他们在杀生院面前通通褪去了本能与理智,只能无止尽、无限制的接受那份能容纳世间所有一切的爱。
我按照我所想,爱着他们,而他们也按照自己所想,爱着我。其结果虽然是丢掉了性命,可如此纯粹的爱,自己又怎么能责备呢。
她并不是所谓的救赎菩萨,在他人欲望的嘶鸣中,在践踏他们的人生中,杀生院祈荒能获得无上快乐的高潮。
只是,真言立川咏天流的破灭并非是她本意,她通过灵子转移从另一个宇宙跳跃到这里,只是因为发现了与自己灵魂颜色相似的存在。
她希望在与那存在相处的过程中能领悟到什么是“爱”,能明白什么是“恋”。
可从结果来看,由于她过度享受愉悦而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空间,而那人也在教徒集体自杀之前离开了教派。
如果无节制地对世上所有的灵魂奉献出自己的爱,她会不由自主为自己的快乐而将其全部转化为欲望。
也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为克制一下内心的愉悦?
杀生院祈荒想着,那双如琥珀般清澈的眸子与身后的火焰一同闪烁,她伸出双手,白皙的掌心接触到自己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
月色皎洁,水色珍珠白般的光芒挥洒在她瘦削的躯体上,再睁眼时,是失去了记忆与恶意的无瑕。
她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再不见踪迹。
在惨案发生后的第二日清晨,人们惊讶于这些人尸体死状的惨烈,在这样的大火中是不可能有幸存者的。
因为死亡人数过多,前来处理的警官不想承担责任,便以邪教组织自焚草草了结此案,至于教派的教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想必她的尸体也属于那众多焦炭中的一员吧。
*
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生机盎然的春天,远离人世的深山中,郁郁葱葱的柳树肆意播撒着绿荫,明媚的朝阳在层叠的树叶中筛下,落入同样青葱的草地。微风拂过,在不远的小溪处留下曾经过的痕迹,泛起阵阵涟漪。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在这恬静画面中,一位身着黑色尼姑服的女人立行于这天地,她身后背着翠竹编织的背篓,里面装满了松树的木枝。
一滴晶莹的汗水滑落,女人从黑袍中伸出苍白可见血管的柔荑,擦拭着鬓边的汗滴。
虽然女人有着楚楚可怜般的病态身体,但她淡然自若的样子却给人很有精神的感觉。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女人的鼻翼,她敏锐闻到在这清新的空气里却夹杂了一丝浓厚的血腥味。
眼前的静谧被这突如其来刺鼻的铁锈味道打破,女人猛然抬起头,站定身子,向着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去。
虽然是春日,但清晨的雾气却还未散去,那林中的树木高大异常,遮挡住了太阳的踪迹,阵阵寒意袭来,穿着单薄黑色长裙的女人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里可真冷啊。
她想着,此时风已被树林阻拦,她闻不见血的味道了。女人低下头,她的脚下是刚没入泥土的新鲜血迹,顺着这留下的痕迹,继续向深处走去。
“有谁在那里吗?”女人一路顺着血迹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下,然而血迹在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清晨浓雾未散的深山充满凉意,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潮气与刺骨的寒冷。
女人看着那棵足足有3米粗的槐树,平静地问道,那沉稳的语句里还夹杂着一份担心。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沙沙……”
是木质的步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在女人询问之后,从槐树后走出了一位大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
他看上去十分狼狈,柔细的发丝凌乱披散于腰间,身上那件布料精致的金黑和服像是被什么人用刀剑划得破破烂烂,青年捂着右臂,鲜血不断从那被刺破的长袖中顺着手腕落入地下。
他的惨状,让人怀疑眼前的青年是否刚从阿鼻地狱中逃出。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青年明明浑身是伤,但却笑意盈盈。
“啊,这位美丽的姬君,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遇。”青年一边油腔滑调地说着,一边拖着残破的身躯向女人走近。
女人听着他轻薄的话语,一抹微红浮现于,为她精致苍白的面颊增添几分桃色。
“我并非是高贵的姬君,而是一位普通的僧侣。”女人无视了眼前青年的异常,腼腆说道,“您看上去是受了重伤,请问是遇上了山中的野兽吗?”
青年看着也不断向他走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