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挂了长辈的电话确实是有点没礼貌,可现在比起对这位长辈的歉意,更多的是对她袁今夏自己的痛恨。
离婚竟然还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负面影响,啊呸。
因为陆绎这种人,她睡不着觉,啊呸。
真是这二十几年人生中的污点。
还什么成天装开心,她有装开心吗,才没有,她是真的开心,发自肺腑的那种。
陆绎和袁今夏不光有缘,还有共同点,比如,这俩人都嘴硬。
这个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月亮躲在家里不出来,连星星也偷了懒,就只有黑漆漆的一大片,让人分辨不出来什么来。
也许是乌云将这些都遮住了。
反正是奇怪得很,今天今夏觉得有些累了,是星期天,也不是因为工作累的。
可能是因为吊着的那口气掉下来的吧,咋呼不动了。
一脑袋的头发跟毛躁躁的杂草一样,呼在了头顶,什么时候,一剪子剪干净才算是省心。
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还按住了一缕头发,扯下了一大片,痛的她冒了两滴生理性眼泪。
摸到了手边的手机,按开屏幕一看,凌晨三点零五分。
电台节目早就播没了,变成了无知所云的杂音。
累了,却还是照样失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的夏,在凌晨穿着短袖短裤出门,也不觉得冷了。
球场这种地方,她有好几年都没来过了。主要是陆绎不打球了,她也就不看球了。嗯,没错,他们原来也是这么俗套的故事剧情。
不过她的官方说法是,她毕业以后,穿高跟鞋比穿平底鞋多得多了,穿着高跟鞋来篮球场,不伦不类的,让读着大学的小女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与她们不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
不过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板鞋,匡威1970系列。
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无非是篮球框更破了些,漆掉的更严重了些。连球场围栏上的爬山虎还是当年的样子,郁郁葱葱,投下斑驳的影子,成了他们所有人的荫凉。
甚至怎么,连球场上的人也没有变?
还是他和她。
今夏是自己在看台上坐了十分钟以后才发现的陆绎。他坐在了她后面几层的位置上,他更早来一些。
破天荒的,陆绎看见了今夏手里拿着的瓶子,几排看台的距离看上去像是啤酒瓶。
其实是RIO,酒精性饮料。袁今夏,不抽烟不喝酒,养生狂魔,就算是凌晨三点半还醒着,也要保持自己的人设不能倒。
这不,还是能遇见,都说了的,他俩有缘分。
“你不是十一点就要睡觉的吗?现在几点?”陆绎的话听起来像是嘲笑,又不太像。
“失眠啊。”她又灌了一口装在类似啤酒瓶里的粉红色液体,草莓味的,酒精含量百分之三。
不过她觉得她很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架势,深夜三点半,手里拿着“酒”,故地重游,面前的,还是位旧情人。氛围烘托的太好,让她不醉都不行。
陆绎小腿上绑着的白绷带实在是显眼。
“你怎么了,瘸了?”
“可不是吗,瘸了。”
“怎么弄的?”
“打球。”
哦,打球伤了,合情合理。今夏还记着原先他俩还勾勾搭搭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从球场过去,故意一步都不停留。他眼神便飞了过去,一头撞在了球框杆子上,挂了彩。现在瘸了,不知道是又把眼睛放在哪个漂亮小姑娘身上了。
“我也失眠。”不等今夏问,陆绎就说了。他伤口愈合,难受的厉害,便睡不着觉了。
刚受伤的时候没觉得,只是干脆的伤着了,连痛都是干干脆脆的痛,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原来难受是在愈合的时候,就像是万事万物都逃不过的反射弧。也像是老人们常说的,划了个口子不痛,最痛是在结痂的时候,伤口上爬了千万只蚂蚁一样,碰不得触不得。
他一点都不客气,夺了她手里的粉红色液体,仰头喝了一口,下去了小半瓶。
“你这人恶不恶心?”间接接吻,陆绎不嫌恶心,她还嫌呢。离婚都好几个月了,谁知道他身上还干不干净,有没有得上什么传染病。
咣当,她便把那瓶子摔了。磕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用□□的眼神看着他,眼底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今夜笼罩穹野的乌云。
她也不知道自己醉没醉。毕竟,百分之三的酒精含量。
“我这几天可奇怪呢……”
“那天收拾屋子,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来了一堆你的剃须刀和泡沫,本来就是几十块钱一百多块钱的东西,好像是应该直接扔了的是吧,你说对吧?”今夏对着陆绎推推搡搡,让他回答。
“嗯。”这是鼻音,有点闷。
“但我觉得这好像不是我的东西,我就这么扔了不太好。”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叉子,在蒙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