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一双脚刚好架在了茶几上。
今天她一下课就回来了,估计屋子里除了她没别人。那人是从来不会这么早下班的。
“袁今夏。”
陆绎手肘抵在了门框上,斜撑着端详在客厅里四仰八叉大吃大喝的这位。
他还穿着一个褶子都没有的白衬衫,只是扯掉了领带,连同扣子也解掉了两颗,露出两根分分明明的锁骨。是刚刚下班回到家的样子。
这位爷可实在是神出鬼没的,吓得今夏一听可乐差点洒了半听。
这下可是被抓了个正着,但她决定不能表现出一点心虚的样子,这种时候,只有理直气壮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陆大记者,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见陆绎没什么反应,今夏决定要将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战术贯彻到底,朝着杵在门框那儿的那位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罐子,“喝可乐吗?今天我夏爷便宜你,不加价,和外头小卖部一样,三块五。”
“你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许在家制造噪音,不许在沙发上随便丢衣服,还有,你的快递箱子堆得到处都是,占用公共空间,这些是不是都事先说好了的。”陆绎没打算和她绕弯子,作为一个记者养成的职业习惯他也带到了生活中,说话极讲效率,直奔主题。
“咕咚咕咚”今夏将可乐一饮而尽,一口气儿都不带喘的,还觉得意犹未尽。快乐肥宅水都不能治愈她那颗“受伤”的小心灵了,第一千零八遍在心里哀嚎,和陆绎这个人合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
今夏怎么能允许自己在嘴上吃了亏,立马是反唇相讥,“那你的这些书呢,不在你房间里放着,非要放在客厅里,我还没说你呢好不好。”
以上是袁今夏同学与陆绎先生在长达十一个月的合租生活中屡屡发生的一幕,发生频率大概就和他俩叫外卖的频率差不太多。袁今夏是暑假开了学就要上大四的学生,出来租房子是为了准备考研。陆绎是某报社年轻有为的记者,日常工作忙成狗,隔三差五的加班,常常不在家,刚好符合今夏对于准备考试“安静”的要求。可实施情况是掉了个个的,制造噪音的永远是她,要求安静的永远是他。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年轻人住到了一起,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搁别人眼里看来,好像这样的两个人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份缘分。可这二位,都觉得,这倒也不必。这恐怕是袁今夏与陆绎看法最一致、最没有争议的事情了。
毕竟想起对方就头疼,光能记起来怎么为了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起来。
说起来,今夏还真是佩服她自己,能和陆绎这个与她生活习惯没有一丁点对得上的人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十一个月。
七点半。客厅连灯也没开,一片黑漆漆。快递箱还是那堆快递箱,成堆成堆的书也没有挪地方。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刚结束了这场没有任何结果的拉锯战。
两个人都紧关着房门。本来也是,他们平时也确实没有太多说话的必要。
今夏“准备学习”的状态已经“准备”了半个小时了,但手机就是黏在她手上了,反正她是无计可施,只得顺其自然。本来想着出来租房子能好好复习准备考研,可袁今夏同学实在是对自己没有清醒认识,高估了她的自制力。在外面住了这么久,还不如在学校泡图书馆,她自己一个人,真是一点学习氛围都没有。
微信提醒她有一条新消息。
是张照片。
2
“咚咚咚”
陆绎眉心一动,停下敲字的手指,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进来。”
今夏只一个脑袋探进陆绎的房间,不无谄媚的说,“陆大记者,不加班吧,一起去外面吃晚饭吧。”
旋转椅转了半圈,陆绎交叉着手放在胸前,挑了挑眉毛。啧啧啧,不愧是袁今夏,好像刚才和她吵架的人不是他一样。
“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去?”
她撇嘴,“嗐,可别提了,男朋友都快没了,还吃什么饭啊。”
刚收到的那张照片上虽然只有两个背影,可其中一个,化成了灰她也认得出来,不就是那个和她冷战了俩月一句话没说的男朋友么,现在都和别的女生出双入对吃大餐去了。啧,连腰都搂上了。
你和别的在外面逍遥,当谁没有一样,她袁今夏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大帅哥,比那个渣男帅上十万八千倍那种。
“加班倒是不加班……”陆绎故作迟疑的语气。
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当他电脑里的文件不存在?
“不加班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一个人吃外卖有什么意思。”今夏又探出一条腿,杵在陆绎房间里。
“那这样吧,我刚好有两张日料自助的餐券,我请客吧。”
听到“日料”两个字的时候袁今夏同学已经是眼神发光,又听到了“请客”,这简直就是过年了。几乎是扑到了陆绎的旋转椅上,不由分说的直接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