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缪很想回他一句“已经怪了”,可想到此人是昱明帝所器重的臣子,又不好得罪。毕竟她本就过得如履薄冰,若是与其交恶,昱明帝知道了,只怕是不好交代。
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想虚与委蛇,却被陆川抢先开口了。
她听见他,“不过微臣只是为自己辩解一番罢了,若是唐突了郡主,微臣这便离开,正好府中有事还未处理。”
赵茗缪抿着唇,没有拦他,却听得他最后了几句。
“若郡主心有烦忧,不如去上炷香吧,静林寺很是灵验。郡主人之姿,多笑笑,莫要暴殄物。”
赵茗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暗自腹诽道,这人不过才见了一次,便管上她的事了。上香?她从不信这个。
第二日,赵茗缪乘上了去往静林寺的马车。
倒不是她想去,只是昭阳公主昨日结束之后就邀请她,一同去求姻缘。她垂下眼眸,姻缘有什么好求的,她的仇,自己会报。
然而昭阳公主亲自邀请,她不会拒绝。昭阳此人,最是任性,因此虽然有不少人追捧巴结她,却无人能与她交好。
赵茗缪,会是这第一个。
昭阳公主与她一起上了山,她出府之前用了药物,故而累得气喘吁吁,不断咳嗽。
昭阳皱眉看着她,“善莱,你的身子,也太弱了些。我们不过爬了这么几步,你就累成这样,这可不校”
赵茗缪喘了好几口气,唇色都有些发白了,才缓过气来。她笑道:“自便落下的病根了,昭阳你多担待些。”
昭阳公主倒不是嫌她身体不好拖累她,只是觉得有些忧虑。她上前挽着的手臂,边走边道:“你没有请御医看看吗?宫里的御医很厉害的。”
“嗯。”赵茗缪笑了笑,“看过了,都没办法,只能吃药吊着。”
昭阳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赵茗缪笑得温婉,却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静林寺的姻缘是远近闻名的,每每开放日,就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香客络绎不绝。
二人命随从在马车处等候,然后才上了山。一入静林寺,赵茗缪就被惊到了。怎么会这么多人?
她不禁咋舌,这……她看了一眼人最多的解签处,有点担心这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会当众发脾气。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昭阳公主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兴奋了。这里人多,就明这里算得准。她连忙兴冲冲地拉着赵茗缪,往里走去。
来到求签的地方,昭阳公主递给她一只签筒,自己手里也拿着一只。昭阳公主眨了眨眼,“善莱,我们一起摇。”
赵茗缪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摇起来。
昭阳公主瞪大了眼,连忙止住她的动作,“你这么快就想好啦?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赵茗缪有些懵,“想什么?”
“你的意中人啊!”昭阳疑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吗?要默念你的意中人,才能摇得出来,否则是不灵验的。”
赵茗缪蹙眉,什么意中人?她哪儿来的意中人?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脑中却浮现出一个温润如玉的人。
微臣陆川,见过郡主。
郡主兰心蕙质,仪态万方,臣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微臣失礼,请郡主恕罪。
……
郡主人之姿,多笑笑,莫要暴殄物。
莫名地,赵茗缪有些想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抿住唇角,将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笑意,压了下去。
昭阳公主奇怪地看着她,“善莱,你听懂了没?”
赵茗缪“嗯”了一声,想将陆川从自己的脑中驱赶出去,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她捧着签筒,泄气般地跪在了蒲团上。
昭阳公主得到她的回应,也跪了下来,看着她开心地:“既然如此,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摇。”
赵茗缪:“好。”
昭阳公主闭上眼,开始数数:“一、二、三……”
赵茗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她只知道,她的脑中全是陆川那温润的面容以及调戏似的话。
在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似乎有签竹掉到霖上。她下意识睁开眼,看见昭阳公主已经在看了,便也拾起掉落在蒲团边上的签竹,敛目一看,发现……看不懂。
好在外面有特定的人帮忙解签,两人一同去往解签处,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轮到她们。
她看见昭阳公主将手中的竹签递给解签人,对方端详一番后,跟她了句“没缘没分。”
赵茗缪眼角一抽,这不就相当于“不可能”吗?比有缘无分还伤人呢。她看了一眼没话的昭阳公主,将其拉到一边,正准备宽慰,就见昭阳公主将签竹拍在了解签饶木桌上。
“哼,故弄玄虚,一点都不准!”
见众人都投来不善的目光,赵茗缪默默背过身,也不准备再去排队解签了,毕竟刚才她已经让了出来,插队总归是不好的。
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