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他这个父亲，当的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作为一家之主，他本该是自己女儿坚实的后盾，可实际上，不管是暇儿还是玉儿，她们的事，他向来甚少过问。正是因为他的不闻不问，才让自己的女儿，这般不安，这般害怕。

    还有林家的未来，这本是自己的责任，他却一股脑地全部转移到了这个小丫头身上。她还不满十五岁，这个年纪，本该在父兄的庇护下，无忧无虑。

    黛玉眼睛有些发酸，她眨了眨眼，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这是父亲，第一次跟她说，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亲，她的身后，还有林家。

    琼花街的人，一点点多了起来。

    孤本、灵山书院的老师，这两个噱头一放出去，就牢牢抓住了扬州人的眼球。这十来天，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扬州学子，甚至就连扬州的大小官员，口中谈论的，都跟翰林书肆有关。

    老话常说，穷读书，富学武。实际上，科就连举一途，并不是穷人的游戏。

    童子试，是古代科举考试中的第一道关卡，考过的学子，有秀才的功名，也算是入了科举一途的门，头等的“廪生”，每月还有公家发的粮食。

    童子试，名为童子，考试的学子却不都是童子，白发苍苍才过童子试，常见的很。然而，一个小小的秀才，莫说是人才辈出的江南，放在任何一个郡县，都没什么分量。

    可就是这个没什么分量的秀才，却常常拖垮一个不那么富裕的家庭，穷秀才穷秀才，从来不是言过其实。

    笔墨纸砚，从来不是穷人唾手可得的东西。而孤本，这种千金难求的东西，不仅对穷人来说，遥不可及，对很多底蕴浅的暴发户来说，也向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实。

    这次翰林书肆，大手笔的拿了十本孤本出来，即使只是手抄本，却也足够让扬州的读书人心向往之。

    琼花街的热闹，传到岑家时，岑严就派人送了信给林家，说九月十五，他将亲自到翰林书肆答疑。

    那林如海，倒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段时间，整个扬州的眼光都汇聚到了翰林书肆，谁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些热闹背后的暗涌。

    黛玉接了消息，想了想，又问过林如海，又写了封信送到岑家。

    岑严看过书信，略一思索，叫来岑森，“书院搜集的这几年的科考试卷，还有注解，给林家送一份。”

    “父亲……”岑森有些不解，这试卷，虽说不是什么机密信息，但是也废了岑严不少的心血。这也是短时间内，灵山书院脱颖而出的王牌，怎可这样拱手相送？

    岑严侧了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外人都以为，岑森退出朝堂，是被皇后的死打击到了，事实远非如此。

    他这个儿子，书读得好，却不是当官的料。翰林院，比起其他部门，勾心斗角要少得多，他出身于岑家，无论是看在皇后还是自己的面上，都不会太为难他。可就是这样一个清贵的部门，短短两年时间间，岑森就将人得罪了大半。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若非为了入仕，又何必去科举。召他回南，不过是无奈之举。好在他虽然当官不行，做学问，教书育人，却是一把好手，这几年，书院名声越来越盛，岑森功不可没。

    岑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岑森。

    岑森接过来，快速的扫了几眼，短暂的问好之后，是开门见山的谈合作。与之前不同，这次随信附上的，是书肆三成利润的合同。

    信上说，希望岑家协助书肆出一本关于科举的书，内容包括历年科举试题，前几名考生的答卷，还有灵山书院老师的分析点评。

    “父亲，这，这林如海……”岑森很是震惊，这些内容，灵山书院都有，至于效果，看每年书院学生的科考成绩就知道。

    信上说了，书的署名由岑家决定。岑森很清楚，这书出来后，将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岑严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你再仔细看看那字。”

    岑森细看了看，这字写的很好，似乎没什么问题，等等，这力道不太对。岑森抬起头来，林家何时有这般有想法的后生了？

    真是后生可畏。岑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道：“让人告诉林家，这编书一事，全部由岑家负责，林家负责其后的印刷销售即可。顺便……”岑严本想说，问问那位后生，可有兴趣到灵山书院就读。又想起林如海自己就是探花，也就住了口。

    说完，又嘱咐岑森，“书院的其他事，你先放一放，全力负责编写这本书。除了历年的考题，答案，老师的分析，再附上几套书院老师出的题，书名就叫。”

    岑严凝神想了会，“就叫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父亲，这……这编书一事，还是你来吧，我……”

    岑严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明远，为父老了，这未来，是你们的天下。你是王爷的舅舅，阿岚那孩子，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了。一个灵山书院，是远远不够的，岑家沉寂了这么多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九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