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就沉一分。

    “夏王有罪，矫诬上天……用人惟己，改过不吝……”

    “够了。”甄伟明脸黑的像锅底，沉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黛玉。

    “那就承让了。”

    黛玉拱手笑道：“第二轮，请甄公子出题。”

    “科举除了四书五经，还考诗词歌赋。这一轮，比对对子，限时一炷香的时间。”

    甄伟明得意地看了黛玉一眼，“我的上联是：画上荷花和尚画。”

    这是他游学时得到的一条上联，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人对出来。

    “这可是回文联，要是真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对出来，那可是天才了。”

    “甄公子这般，有些欺负人吧。”

    “林公子问周易，不也是欺负人么。”

    刘楠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黛玉，指着甄伟明道：“姓甄的，你耍诈，这上联你都问过好多人了，这个时候用来考林公子，你故意的吧。”

    “谁规定的，只能现在想，不能用以前的上联？答不出来直说就是了，找什么借口？”甄伟明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刘楠的指责。规则可是林晞自己定的。

    “你——”

    “无事，”黛玉拉了拉刘楠的袖子，看着甄伟明道，“下联我有了：书临汉帖翰林书。

    然后我的上联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围观的人哄笑出声，这甄伟明可不就是那墙上芦苇，嘴上自高自大，浮夸的很，肚子里却没有一点儿真功夫。

    虽然他们也不会背周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嘲笑甄伟明。

    直到一炷香燃尽，国子监的人也没有对出下联。

    接连输了两轮，而且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溃败，甄伟明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模样。国子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地低了头装鹌鹑。

    “原来国子监的学生这么没用呀，竟然输给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难怪会试的时候一个都没考上。就这个水平，还想怂恿大家闹事，说什么阅卷不公，考官和书院勾结，我看哪，就是今年的主考官太公平，让某些人现了原形，才造谣污蔑。”

    安静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但这几句话，像是落进表面平静的热油锅里的水，一下子引爆了沸点，众人都开始指责抱怨起了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张安立在国子监的回廊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跺了跺脚，对着一个学生耳语了几句。

    会试无一人上榜，皇上本就对他有了能力不行的印象，要是今天，国子监的学生再输给个小少年，他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林晞说要比试，他没有制止，是想着胜了，正好洗掉他教学不力的印象，谁知这些学生这么蠢，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敢来国子监挑战，那书必然是读的极好的，但是，科举除了书本上的内容，还要考策论。

    张安看着人群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摸了摸胡子，再聪慧，所见所闻有限，这策论，难免无从下手，言之无物。

    只要第三轮赢了，他国子监的声誉依然不会受影响。

    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第三轮，比试策论，那个叫林晞的少年依然赢的游刃有余。倒是国子监的学生，被他步步紧逼，问的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短暂的安静过后，国子监周围传来各种尖叫声，口哨声。

    周边的喧嚣透过耳膜，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赢了，结束了，成功了。

    黛玉松了手，手心里有一层浅浅的汗渍。

    她是抱着必胜的心来的，结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国子监已沦为权贵之家的私塾，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这般不堪一击。

    这种不真实感，甚至让她微微有些遗憾。

    黛玉对着白鹤点了点头。

    白鹤上前两步，用内力将声音传到每个人耳里。

    “听闻国子监的学生，谣传灵山书院的会试成绩，是通过作弊得来的。我家主子，作为岑先生的弟子，特意前来请求赐教。

    比试结果，想必在场诸位已经看到了，事实证明，是国子监的学生，自己技不如人。

    为了自证清白，翰林书肆已给京城所有的书院下了帖子，三日后，一同论学。论学的具体内容，书肆已经张贴出来了。

    灵山书院的学生，究竟学识如何，配不配得上会试的成绩，欢迎大家前来围观。”

    黛玉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拱手一礼，朗声道：“三天后，我林晞，在翰林书肆，等着大家前来。”

    当黛玉在国子监门口，自称姑苏林晞时，这场比试，就已经放在了不少人的书桌上。

    等她连赢三轮，高调的宣称自己是灵山书院岑先生的学生时，所有关注这事的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叫林晞的少年。

    孤身一人，通过简单的三轮比赛，在万众瞩目里，让京城的风向，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