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断亲的事,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宝玉这是把林晞,把林姑娘当什么了。
“回去?”黛玉有些嘲弄地笑了笑,宝玉还是这么天真。生气?她才不会为荣国府的事生气呢。
“贾公子,老太太没跟你说吗?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两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宝玉听她这样说,反而放了心,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林妹妹是为这事生气呢。
“林妹妹,你放心,老太太跟我说了,断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妹妹好。科举舞弊是大罪,向来牵连甚广。不过妹妹你不用担心,老太太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妹妹跟以前一样,还住在我们家。”
黛玉看着宝玉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有些词穷,饶是她能舌战群儒,对着这么一个天真的人,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是真心觉得,老太太上林家断亲,是为自己,为林家好吧。
黛玉轻叹一口气,对着贾宝玉道:“贾公子,林家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不用你费心,你回去吧。”
“林妹妹,你往日都是唤我宝玉的。”宝玉一下子变了脸,哭着控诉道,“你不跟我一起,我就不回去。林妹妹,你是不是气我没去找你。老太太跟我说,咱们家和林家有些误会,我去了,门房的那些人也不会让我进去的。”
赵堂目瞪口呆地看着贾宝玉,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男儿家,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司徒岚听着贾宝玉一时咱们家,一时林家的,脸色越来越沉,有没有搞错,谁跟他一家呢?!
看到黛玉将茶杯搁到了桌上,又想起林家和贾家,早已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司徒岚忍不住弯了嘴角,拿起桌上的茶壶,重新给她续了杯热茶。
水溶探究地看了眼对面默契的两人,十一殿下毫不惊讶宝玉的话,肯定是早就知道林晞就是林家姑娘,那么林晞,林姑娘呢,她知道他是十一殿下吗?
黛玉抿了口茶,压下心里的无奈,站起身,轻声道:“宝玉,林家和贾家事,并不是简单一句误会就可以说清楚的。你想知道些什么,只管回去问老太太。但,”
黛玉顿了一下,看着贾宝玉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道,“咱们两家,已经恩断义绝,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再说什么跟你去荣国府的话了。”
说完黛玉就起身离开了,她们之间,其实根本就没必要进行这一场奇怪的谈话。
荣国府的那几年,对她最好的就是老太太和宝玉。她和老太太的感情,在一次次的算计中,消磨殆尽;她跟宝玉的情谊,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散的干干净净。
那句“不是误会”,让宝玉犹如雷击般愣在了原地,“桥归桥,路归路”,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半晌,宝玉如梦初醒,怔怔地看着门外,口中重复着,“林妹妹,你别走”。
赵堂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是不屑,敛了神色,对着水溶抱拳道:“王爷,贾公子和师妹的误会已经说清,但眼下他情绪激动。赵堂一介白身,恐入不了荣国府的眼,还请王爷费费心,将人送回去。”
这一耽搁,赵堂出来时,殿试的榜单已经公布了,他不负众望地成了状元,榜眼、探花也皆是灵山书院的人。
一甲前三名,被同一家书院包揽,这不仅仅是本朝首次,更是科举取仕以来的首次。
可以预见,灵山书院将迎来怎样的荣光。
酒楼里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笑着跟灵山书院的学子贺喜。
甄伟明混在人群里,看着赵堂成为人群焦点,很是愤怒地握了握拳。
他的家世,在国子监里本就排不上号,往日靠着甄家,还可以狐假虎威。结果现在,甄家在朝里已经是自身难保,他又害的国子监丢了脸,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林晞。
想起林晞,甄伟明眼前一亮,他有个让他们鹬蚌相争的好主意。
“状元公,林晞林公子真的是你师弟吗,你们两谁学问更好,他这次怎么没下场?
我在江南的时候,倒是不曾听说过灵山书院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若是早点儿认识林公子,也不会不自量力,让大家看了笑话。”
甄伟明一提,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直勾勾地看向了赵堂,等着他的答案。
林晞自现身以来,一直是京里的话题人物,他的才学,是众人吹牛的谈资;他的身世,是朝野关注最高的八卦;他的过往,是京城最大的秘密。
至于他和赵堂,谁学问更好,答案显而易见。
毕竟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林晞挑战国子监一战成名,又强势地给京城所有书院下战书,为灵山书院的人赢得证明自己的机会,新科状元是不是赵堂,还有待商榷。
赵堂扫了甄伟明一眼,对着他道:“林晞的学问如何,甄公子不是最清楚的吗?
不过你说错了,林晞不是我师弟,她是我师妹。”
众人先是呆若木鸡,然后人群里开始传出各种刺耳的声音。
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