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呆病。最近府里忙着建园子的事，本就乱的很，不用为这样的小事儿去找老太太。”

    见袭人不当回事儿，茗烟急得团团转，二爷往日里犯病的模样他见过，可不是今日这样。今日是他跟着出的门，要是二爷有个好歹，他哪里还有命活。

    偏偏他又不敢对着袭人发火，袭人是宝玉的大丫头，在绛云轩里，向来说一不二，宝玉又是一个最是怜香惜玉的人。

    紫鹃听到茗烟提起黛玉，袭人又不当回事儿，慢慢收了哭声，略微纠结了一下，果断地跑了出去。

    她本是空降绛云轩的，偏宝玉因她伺候过黛玉，对她很是体贴。院里的其他丫头，尤其是袭人，本就对她不满。最近府上跟林家交恶，她在绛云轩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她很清楚，对荣国府人来说，宝玉才是唯一的凤凰蛋，他的事才是大事。

    听到宝玉遇到了黛玉，贾母眉头就是一跳，一边使人去太医院请大夫，一边匆匆往他院子里赶去。

    众人到时，宝玉已经被丫鬟伺候着躺到了床上，听到门口的问好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跳下床，连鞋子也没顾上穿，冲到贾母跟前，哭着道：“老太太，你骗我，林妹妹说，咱们家跟她家，不是误会，往后她再也不会来咱们家了。”

    宝玉说的颠三倒四的，但贾母还是抓到了关键信息，心里不免有些埋怨黛玉，她明明知道宝玉的性子，怎么就不能骗他一骗。

    贾母拉着宝玉坐到了床上，笑着安抚道：“傻孩子，你妹妹那是骗你的。你姑父犯的是死罪，咱们家要帮你妹妹，得瞒着别人，这是咱们两家的秘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可就救不了你妹妹了。”

    “我不信，他们说了，姑父没有罪，林妹妹不会有事的。老祖宗，林妹妹说，咱们两家恩断义绝了，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宝玉哭着摇了摇头。

    “宝玉，老祖宗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曾；林家没人了，咱们家是他们家唯一的亲戚，别人还能比咱家更清楚你姑父的事儿吗；人多眼杂的，你妹妹不说狠话，让人怎么相信咱们两家断亲了？”贾母微微沉了脸色。

    “老祖宗，要不，要不咱们把林妹妹先接府里来吧。”贾宝玉试探着看了眼贾母，支支吾吾地提议道。

    “你姑父还在牢里待着呢，皇上还没有定罪，你妹妹作为罪臣之女，哪里能四处走动……”

    想起断亲时黛玉的决绝，贾母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松开了。宝玉要是真的喜欢，把林丫头要来荣国府也未尝不可。反正林家已经在劫难逃，等她成了罪奴，不怕她不跟自己认错。

    “你放心，你姑父的事儿一结束，就\'接\'了你妹妹来。”贾母垂着眼，拍了拍宝玉的手，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一时有人来回：“大夫来了。”

    贾母一边连声道快请，一边压着宝玉在床上躺好。

    贾宝玉性子本就有些天真，平日在荣国府，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知道向来疼他的祖母骗了他。

    此刻他听了贾母的承诺，安稳地躺在床上，心里还盘算着，哪些玩意儿要留着给林妹妹把玩。

    太医进来，先去请了贾母的安，又拿了宝玉的手，细细诊了一回，不过是一时着急，痰迷了心窍，并无大事。

    贾母听太医说无妨，放下心来。先是赏了紫鹃一匣子珍珠，又将绛云轩的其他丫头敲打了一番，言宝玉的任何事，都不准瞒着她，最后带着茗烟走了。宝玉话里的有些东西，她需要问清楚。

    茗烟自然不敢瞒着，忙细细将自己知道的跟贾母说了，不过是贾宝玉和北静王去看殿试放榜，碰到了林晞林公子，结果发现那林公子就是林姑娘。至于林姑娘在雅间里和宝玉说了些什么，他也不知情。

    王夫人皱着眉头，拨了拨手里的佛珠，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没娘教，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跑去看什么放榜。

    “你是说，京里的那个林晞是林丫头？”贾母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见茗烟点头，贾母跌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她知道林晞，是京里鼎鼎有名的后起之秀，一己之力打乱了秦王的全部布置。先前秦王还特意让她查过这个人，结果一无所获，原来，竟是林丫头女扮男装的。

    甄家和林家，她之所以选择甄家，就是看林家无男丁，翻不起什么浪花。

    贾母叹了口气，若是知道林丫头有这本事，她怎么着也不会跟甄家合作，好处没得到，反而惹了一身骚，背了所有骂名。

    “林妹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你说，眼下我该喊你林妹妹还是林晞公子呢？”

    宝钗看着栏杆旁的黛玉，笑着调笑了一句。

    宝玉发病的那天晚上，她不经意间从姨妈处，得知了林晞就是林黛玉。

    这个名字，她早有耳闻。

    深宅内院里，从来不缺八卦的人，荣国府里，关于会试的议论，向来经久不衰。尽管府上的人，跟科举毫无关系，但这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