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月这会回过神来，怎么想都感觉怪，明明是让六娘去引五娘的，怎么最终入了亭子的却是六娘呢？

    楼画妩这贱蹄子还倒打一耙，当真以为这样就能嫁给她儿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老侯爷一听楼明月这般不要脸的话，当众时脸色就是一沉：“你倒敢开口，楼家的娘子任你挑吗？什么庶出，他是你三哥的女儿！”

    一边三爷看着哭得双眼红肿，衣裙虽稍作整理，可发髻凌乱的楼画妩，又看了一眼旁边搂着她轻声安慰的三夫人，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愧疚。

    自己庶出，连带夫人和女儿都被人看不起！

    当下冷哼一声，脸带嘲讽和羞愧的朝老侯爷拱了拱手：“父亲无须生气，是儿子教导无方，让这小蹄子辱了门风。儿子这就带回去，给她绞了头发给庵里去，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楼画妩听着心猛的一跳，可转念一想桃夭说的话，也顾不得多想，从三夫人怀里抬起头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三爷道：“父亲何出这话？女儿只不过是在亭子里赏月等五姐姐，表哥就突然闯了进来，还将帘子全部拉了下来，女儿几次想逃都被表哥给拦扯住了。”

    说到这里，双肩拱动，红眼垂泪，愤恨的瞪了一眼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石耀祖。

    “父亲也无须羞愧，女儿定不辱门风。”楼画妩推开三夫人站了起来，将面前凌乱的头发拂开：“我是庶房庶出的娘子没错，绞了头发做了姑子，外人定然知道我是做错了事，到头来也不过是空惹人耻笑。”

    她这几句话倒也说得铿锵有力，微微理了理头发后，朝三爷轻轻一福礼：“六娘有愧父亲、母亲的教导，姨娘不易，也请父亲日后多加照拂。”

    三夫人虽是背对着她，但听闻她这般说话，眼皮猛跳，忙道：“你别傻！”

    可已然来不急了，楼画妩一福起身，就直接旁边的桌角撞去。

    为遮家丑，内室除了贺嬷嬷并无婢女，楼画妩为了前程拼死一博，自然不留余力。

    她刚才那几句话倒也有一点真心，三夫人终究是看着她长大，见她撞去，忙伸手去拉。

    指甲紧揪着楼画妩的秋裳，只感觉指尖刺痛，却终究没有扯住，楼画妩头顶撞到桌角之上，血直接就涌了出来，濡湿了黑发。

    “六娘！”三夫人吓得尖叫一声，忙扑过去将楼画妩紧紧抱住。

    就算再怎么样，也是抱在怀里养在自己眼前的，自有几分感情。

    贺嬷嬷忙让人去请太医，又慌忙找了块帕子将伤口摁住，顺带检查着脑袋是否有撞坏。

    倒也算是幸运，她刚才哭得太凶，气短力竭，加上三夫人拉了一把，倒也只是撞破了皮，未曾伤着头骨。

    老夫人冷冷的盯着楼明月，她这会是知道收不住场面，却还不知道死活。

    冷呵呵的道：“闹死闹活的要入我家门，也行！五娘嫁过去，六娘为媵，姐妹同嫁，谁也不会吃亏的！”

    她这话音一落，旁边老侯爷气得直接给她甩了一巴掌，冷笑道：“你看不上这府里的人，就给老子滚！还姐妹同嫁，你还想齐人之福啊？”

    楼明月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打，崔老夫人一直对她颇有愧疚，故能纵着她的皆纵着，低嫁更是让她在石家说一不二。

    这会被打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侯爷：“姐妹同嫁怎么了？这是古礼，四姓不是一直都有‘嫁女以娣侄从之’的婚盟吗？大姐和三娘还共侍一夫呢？姑侄可以，姐妹就不行了？还不是因为我家二哥儿无权无势！”

    听着这话，老侯爷气得猛的去取挂在室内的马鞭，他是匠人出身，自是不管老夫人那种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法。

    楼明月这话里，还指着一桩旧事，老侯爷岂能不怒。

    “够了！”眼看老侯爷就要抽鞭子，老夫人沉喝了一声。

    心生疲惫的看了一眼正被贺嬷嬷处理着伤口的楼画妩，朝三爷三夫人道：“先带六娘回房吧，呆会太医来看看。这事我作主了，等六娘身子好了，让石家二哥，三媒六聘将六娘娶过去。如若他日后敢对六娘半点不好，只要我有一口气，必会亲自登门理论。”

    老夫人虽是嘴里说着石耀祖，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瞪着楼明月。

    “娘！”楼明月心有不甘，这事怎么成了这样？

    但她话还没出来，老夫人就抚了抚衣裳：“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娘的话，聘礼就比着公侯之家嫡子的来，少半点都不行。当然，如若你不认我这个娘，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承恩侯府再也没有二姑奶奶！”

    楼明月只感觉如同雷劈，睁大眼看着老夫人，捂着被抽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楼画语回到二房后，钱氏抱着她依旧心有余悸，虽不知道楼画语怎么逃脱的，但楼明月定是算计她的五娘。

    这般日防夜防，她居然在中秋家宴之时下手，早知这样，留她参加什么家宴啊，就该早早将她赶回去。

    楼画语见娘亲担心，想着日后这种算计只会更多，就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