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火光冲天,照亮整个皇都,夏骞离开后的一个时辰,烟味逐渐扩散,那带着死气的焦炭味,伴随着皇后薨逝的哀钟,传遍整个硒国。
曾经的倾城美人业已香消玉殒,硒国失去了在位二十五年的皇后,而这日,是硒国皇帝的寿辰。
硒国要如何处理这个丧喜,沐修无从得知,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却没有丝毫睡意。
夏骞方才要对自己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渐凉,沐修懒得下床添炭火,裹紧了被窝,迷糊中睡去。
第二日清晨,被辛凉的寒气刺醒,窗外出奇的亮,明晃晃地渗着寒意。
原来,昨晚下雪了,在这回暖的三月天,皇都下了一场浩大的雪,积雪将窗台都堆满,大雪就像为了掩盖什么一样,将昨夜的气味一并覆盖。
沐修起身时,床尾放着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封口。他打开信封,里面有一纸书信,那信上的字迹,似曾相识,让沐修没来由地感到不安起来。
上书:阁下身份已经暴露,若不想被认出,速来谭天说地楼。
谭天说地楼……谭天说地楼……是那个夏柏的谋士——顾槿伊!
沐修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仔细回忆着近来发生之事:顾槿伊是三皇子夏柏的人,此次归来,唯一一次和夏柏的接触也就是永昌街那次,当时,他凑过来沐修就觉得有问题,难道就是那时候被他发现的?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混账!得去会会他!
沐修翻了几层衣服裹身上,探头往屋外张望,屋外无人经过,唯独几只麻雀凄凄惨惨寂寂地在地上开会。
摸着旧路,沐修翻上墙,来到了谭天说地楼门口,这么早,茶楼尚未开业,但沐修只站了没多久,就有个老头儿探出头,面容阴森森地冲沐修道:“公子随我来。”
“你知道我是谁?就随便邀我进去?”沐修纳闷。
“顾公子说,这位公子定会问这句,只需要回答:进不进来随便。就行。”老头儿沉着脸,说话面无表情。
沐修翻了个白眼,心道:顾破衣就是顾破衣,讲话永远那么缺德。
缘着熟悉的破旧楼梯拾级而上,便是一间宽阔清雅的屋子,纱幔已撤,而在屋子中间多了个地炉,屋子里暖和舒适,顾槿伊坐于古琴后,背后一副昆仑山水画,宁静致远,屋内茶香缥缈,但沐修没有闲情逸致多赏。
“顾破衣,你找我何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沐修开门见山。
顾槿伊也是不恼,捋了捋自己的发梢浅笑:“现如今,你我也算半个道友,杜公子不必这么急躁,三年未见,不寒暄几句?”
“和你,没这个必要。”
“看着你这么急躁冒进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三年了,你还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顾槿伊轻撵萤杯,目色一利,将杯盏弹向沐修,沐修敏捷抬手,接住杯盏,瞪视顾槿伊。
顾槿伊又举起一杯茶水,对沐修隔空做了个敬茶的动作道:“不要紧张,请你喝杯上好的铁观音而已。”
沐修垂眸撇了眼茶水,将整个杯子往身后一扔:“腐朽的味道,没兴趣。”
“粗鄙之人。”顾槿伊轻抿茶水,撑头而靠,慵懒地看着沐修:“现在你的把柄已在我手上,你难道不是该和我好好谈谈这笔交易么?”78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什么交易?”
“你替我办事,我替你保守秘密。”
“你们又在计划什么要陷夏骞于不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你们的,大不了我继续回长白。”
“你以为事情如你想得这么简单么?”顾槿伊颇为得意地看着沐修。
“即使夏骞知道我是谁,那又如何?”
“那没有如何,事实上,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知不知道,文武百官知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白染没有告诉你么?当年夏骞为了自保,早就昭告天下说他已将你杀死,还给圣上指了去青莲党老巢的路,青莲党老巢被一举歼灭,无一生还。若你尚活着,他岂不是欺君?”
“欺君……”沐修此时心有所动摇,:“他为了保护我,不让圣上继续追查我的下落,竟对圣上说了谎。”
“啧啧啧,你真会为他着想,或者说,你还真高看自己了,你自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你把他当做最信任的人,可他,不过利用你,踩着你获得他圣上的信任而已。你是没有看见当年他急不可耐地跳脚,要和晁脩之子撇清关系的样子。”
“你不要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夏骞为人,岂是你说的如此不堪!谁对我好,我自有分寸。”沐修握紧了手上的拳头。
“他对你好?他对你好,就不会霸占你的母亲,还逼疯她。”顾槿伊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鬼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