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修头不疼了,顿觉神清气爽,跳下床,坐在陌涅身边,神情忽而严肃起来:“师叔,给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儿吧?”
“你终于想起来要问了?你要听什么?”
“皇后。”
陌涅脸色不太好看,长吁一气,起身一跃上梁,取下一壶小酒。
沐修哑然:“你还在他房里藏酒?你别告诉我,你平时就睡这屋?”
“嗯。”陌涅点头,指了指梁上:“那里。”
“那昨日,我和他在书房谈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沐修两耳一嗡,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你不是说你不躲他床底下嘛!?”
“那边不是床底下……”
“那陆梨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要听陆梨的事还是皇后的事?”
“都要!”
“那就给我安静点。”
“好好,您说您的!”
陌涅直接对着酒壶,给自己嘴里倒上一口后说:“夏骞本不愿让你知道。”
“为何?皇后真的是我生母?”
“嗯……”陌涅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就告诉你吧,虽然夏骞不让我们说,但就你这性子,不知道要把夏骞想成什么。”
“我们?什么意思?还有谁?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还不知道?”沐修瞪着眼。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又不是孩子!”
“夏骞说……”陌涅看着沐修,眼中闪烁着悠远的光:“这些由他一人承担就够了。”
沐修迷茫不解。
“三年前,夏骞离开时,就不曾想过你会回来,他希望你在长白好好活着,不得已的,他在殿前撒了个谎,他说他亲手杀死了你。”陌涅讲述道:“当时他并不知道皇后就是你的生母,但皇后似乎已经凭你容貌八字发现了你的身世。”
沐修凝神摒气倾听着。
陌涅继续道:“得知你死讯的皇后,直接冲进夏骞住处质问,比起你的震惊,恐怕当时的夏骞经受的是剜心一样的痛苦,他一直视作挚爱的母亲,面露凶光,手持匕首想要杀他,二十几年的感情不如一条血脉。”
“皇后……为了……我?”沐修错愕。
“不完全,她已经被深宫的囚笼扭曲,她疯是早晚的事,她的心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你的死讯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
“还是因为我……把我亲身母亲逼疯了……”
“你果然会这么想,夏骞早就料到,这也正是夏骞不愿告诉你的原因,他不愿你为此自责。皇后就在那日疯了,自那日起,她眼里不再有其他人,只有夏骞,她唤夏骞为“沐修”。”陌涅无奈道:“这三年,她时而清醒,时而痴幻,夏骞没有离开过皇城半步,随叫随到,替你尽孝。”
沐修听到这里,便觉自己大大误解了夏骞。却听陌涅冷冷道:“其实对你,对夏骞而言,生母是谁都已经不那么重要,现在问你,拿你娘和皇后换,你可愿意?”
“我……”
“你娘打小那么宠你,而夏骞他从未得到过皇后的母爱,你口口声声说夏骞霸占你的母亲,其实恰恰相反,是你霸占了他的那份……”
“我霸占了他的母爱?”
“你难道以为你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吗?”
“我……我还没想到这里……所以,真的是兄弟?”
陌涅笑了笑,摇了摇头:“若是真兄弟,你俩智慧也太悬殊了。”
“师叔你好好讲事情,怎么还带骂人?”沐修急了。
陌涅又饮一口酒,将晁脩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最后若有所思道:“你说沐修这个名字是顾槿伊给你的,他应该早就知道你的身世,或者更早,他一开始就已经盯上你了,你生母姓穆,故取“沐”,国师晁脩取“修”,你被他从死牢提出,这两年,夏骞让我暗中调查你当年当差的青楼,果然事有蹊跷。”
沐修听完,思绪纷乱……
自己的生母是皇后,而夏骞的生母却是自己最爱的母亲杜辛夷。推此及彼,沐修顿感揪心。
青楼命案,死牢提人,太子府插入暗桩,夏骞被下药,青莲党行刺,顾槿伊昨日的曲解,自己就像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夏骞就是整个局的目标。
正在此刻屋外传来:“不!不!不好了!”丫鬟拍门叫道。
陌涅开门:“何事?”沐修忙将脸变回林蓝琴。
“殿!殿!殿!”那丫头快哭出来了:“殿下被诬陷谋逆刺驾!已押入天牢!”
“什么!?”陌涅与沐修异口同声。
“闫护卫!闫护卫重伤!危在!危在!旦夕!”丫鬟哭诉着:“陌大侠!求你一定要救救殿下!他怎么可能谋逆!”
“我知道了。”陌涅目色犀利,望向皇宫。
沐修拳头猛砸门框,看向陌涅:“混账!顾破衣!我终于知道了!他让我回来扰夏骞,不是为了让我去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