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鉴定结果，你们确实不是人类。至于你们来这里目的。按照你的叙述，你们是为了帮助我们人类消灭那些海怪。”秘密审讯室播放着令人不安的音乐，既是为了防监听，也是给人施压。一个黑西装的男人端坐桌前，面前是披着蓝色披肩的少女。

    “那是沉没军舰所化的怨灵……” 尽管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认识”，作为辩证唯物主义者，要是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的话，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另一个目的是什么？”男人果然对女孩前一天的说辞仍然耿耿于怀。在几天前的审问中，问及来这儿的目的，少女回答道：“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你们消灭海中的黑色怪物，还有……没了，就是这个。”。

    “从法西斯德国的魔爪中撤离塞瓦的群众。我舰船时期的任务，我记混了。”少女打了个哈哈。

    男人伸了个懒腰，“没关系，我要是有两辈子的记忆，我也会弄混的，哈哈。”说完，男人关掉音乐送她走出审讯室。

    “调查盘问我们这么久，也该明白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吧？就把我和同志们放出去吧。反正我们只会待在黑海舰队，我们的纪律性让我们不会乱跑，你们随时可以再叫我们回到这里来。”少女说。

    “同志？我的父辈流行的称谓。”男人说着，拿出一篇报道，“照片上这几个日本女人，也是你们的同志吗？”

    “可能跟我们是同一种东西，但跟我们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东西？”男人觉得少女的自称很好笑。

    “我们不是人类，称作军舰的话，又不好和真正的军舰区分。”

    “既然西方选择相信那些女人，我想，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欢迎来到塞瓦。”男人说。

    对待突然出现的塔什干一行，人们起初怀疑她们是妄想型精神病。塔什干向他们展示了她远超人类的力量——都是徒手掰弯硬币之类的小把戏。生化专家们才给她们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确认那些戏法不是魔术。另外，武器专家们还排除了她们是他国“智慧间谍生物”的可能性——她们随身携带的装备除了长的像缩小版舰船舾装外与人类造物完全不同。陌生的技术原理和匪夷所思的功能设计理念使专家们确信，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人类都不会生产这种单兵装备。

    继日本和西方世界之后，俄罗斯向公众公开了她们的存在，并声明将与俄罗斯“自己的”船灵合作，一同将海中异形赶出俄罗斯的领海——不需要外人插手。无所谓俄罗斯实际对船灵的看法，塔什干等恢复了自由，来到了她们梦寐以求的黑海舰队。

    在塔什干还是舰船的时候，塞瓦就是她的母港，上一世停泊过保卫过的地方。七十年过去了，塞瓦还是原来的样子，黑海舰队仍驻扎在塞瓦的军港，当年临死保住的《塞瓦保卫战》油画仍在美术馆中珍藏。只是这一世，塔什干不是舰船，苏联也不复存在。

    上空飘扬的是俄国以前的三色旗，不见的是苏联的红旗；双头鹰的羽翼再一次环绕俄罗斯广袤的土地，镰刀铁锤被扔进无人问津的角落；这一小片半岛属于俄罗斯，北边一大片疆域属于乌克兰，别说同仇敌忾，和睦相处也是奢望。

    苏联解体后，黑海舰队的船只被俄罗斯、乌克兰等瓜分，实力大打折扣。陈旧的黑海舰队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犹如俄罗斯不再有苏联的荣光一样。但如果有人认为黑海舰队沦落到连突然出现在海里的怪物都搞不定的话，那他可就错了。

    “领舰同志，我们的工作快要被这几个巡洋舰和导弹艇抢光了。”

    “除了莫斯科，其他的是驱逐舰吧。”塔什干提醒说，此时她正趴在毒蜘蛛导弹艇的护栏上吹着海风。

    “我没看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两门炮，挂一堆火箭发射架，配备把螺旋桨顶脑袋上的舰载机。七八千吨，还有舰载机，哪里是驱逐舰呢。”

    海面上一只黑色的鲨鱼般的怪物跃出水面，还未等它落回海面，恭候多时的舰炮开火，炮弹刺穿了怪物的身体，伴随炮弹的动能将怪物撕成了碎片。

    “又是导弹艇的战功？这也是过时的装备么。”从语气中，能听出女孩的嫉妒与愤恨。

    “毕竟先进我们几十年的装备呢，我们应该对此感到高兴。”

    “这么有本事早干什么去了。咱们当年红海军那么弱小也坚持到战胜敌人那一天。而他们的后辈真是一帮好子孙，拥有号称是‘航母杀手’的巡洋，号称是‘武库舰’的战巡，号称能毁灭世界的潜艇。有什么用，一枪没发，祖国解体，信仰崩塌，输的这叫一个彻底。”

    又是一阵炮声，向那边望去，只剩下散发着黑烟的肉块。

    “他们跟我说，俄罗斯只是外面刷了层白漆，骨子里还是原来的苏联。天真的我信了他们的鬼话。依我看他们只剩下外头这层红色的壳，里面已经被害虫啃食光了。”女孩消了气，继续说：“我也只能跟您这么说了，其他舰队旗舰已经堕落，只有您还记得我们船灵根本不是为了讨好人类而存在的，祝好。”

    而后，女孩挂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