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诱发“二次改造”，而是让伏龙芝变成介于船灵和深渊海妖之间的东西。

    三十秒后，伏龙芝身上冒出淡淡的黑气，来自深海的怨恨开始侵蚀伏龙芝的理性，这让她变得狂躁。第一次试验中，伏龙芝丧失了理智，在事态得到控制前，徒手毁掉了她所在及附近的近三十座试验场。之后的试验都有六位战列舰海妖负责安保。这次药物的剂量是最小的一次，伏龙芝也早已习惯了怨念的侵袭，因此她只是在站在原地低声嘶吼。

    三分钟后，伏龙芝慢慢安定，她还没有变成深渊海妖，却有了类似海妖的外表——灰白的皮肤，黑色的血管，以及手腕大片的黑色淤青。海妖立刻播放了促使深渊生物“进化”的次声波信号。两秒后，半深渊化的伏龙芝身上升腾出淡淡的红色气焰。持续四秒后，药效开始衰退。十三秒后，伏龙芝完全变回船灵。

    海妖看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伏龙芝，紧张地等待伏龙芝接下来的反应。

    最近几次试验，伏龙芝在这时身上会放电。虽然伏龙芝会被自己放出的电击晕，并回到试验前的状态，但放电现象一直被当成二次改造成功的标志。然而这一次海妖没能观测到放电现象，难道药物剂量过小导致试验失败了吗？

    伏龙芝的呼吸渐渐平稳，她小心地爬起，睁开眼睛。

    “我成功了吗？”看着监视器，伏龙芝轻声发问。

    看到伏龙芝红色的双眸，监控室沸腾起来。

    听到掌声，伏龙芝松了口气。

    幸好船灵可以主动控制自己的心率，就如控制军舰动力系统的出力一样。不然，她又要像前几次一样心脏骤停了。即便是这种限制状态，伏龙芝自认拥有了数量可观的火力通道。如果不顾心脏负荷地火力全开，甚至能压制自己的前世。

    不过伏龙芝很快从欣喜中冷静下来，用余光审视洞窟边缘几个负责安保的海妖。她知道现在高兴还太早，因为二次改造成功也意味着她这个试验体对深渊已经没有用了。

    伏龙芝观察着海妖的行动准备反击，一股强烈的电流毫无征兆地穿过伏龙芝的全身。她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我是苏联的巡洋舰，既然苏联早已不复存在，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捍卫的了。怀着这样的心情，伏龙芝向着与陆地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对同志们的热忱致以崇高的敬意，但岁月早已磨灭了我对重现苏联荣光的热情。怀着这样的心情，伏龙芝拒绝了基洛夫等的邀请。因为接受了被拆解的宿命，她早已做好被销毁的准备，但是基洛夫等念及旧情还是接纳了她。

    伏龙芝不敢坦白她真正的原因在于她对基洛夫等人“重现苏联荣光”的主张有着莫名的厌恶。作为霸权的代表，伏龙芝也为苏联曾经的强大自豪，为苏联的衰落惋惜。但和基洛夫她们不同，伏龙芝对俄罗斯只能算是没什么感情，算不上憎恨，甚至还有些好感。

    已丧失对苏联的热爱了吗？还是漫长的时间让伏龙芝对抛弃她的俄罗斯也有了不必要的感情？伏龙芝不敢细想。

    基洛夫等同志们的忙碌让伏龙芝不能心安理得地无所事事，这份不安让她总是胡思乱想。她也迫切地寻找“正经事”做，因而在深渊宣布要对船灵的二次改造现象进行研究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伏龙芝主动请缨。

    在二次改造的研究中，她不仅是研究的试验体，还是研究团队的一份子。她对研究进展的关切不比海妖低。对二次改造的渴望让伏龙芝明白她也并非没有追求。

    伏龙芝曾以为她接受了被拆解的宿命，她也曾面对同志们愤怒的枪口无动于衷。但既然接受了死亡，为什么在试验完成时想要反抗呢？因为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二次改造吗？还是本来就对那样的命运心有不甘呢？

    伏龙芝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单间，身体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失望之余，发现牢门虚掩着，门口还有张纸条。

    伏龙芝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写着深渊的首领和她那麻烦的带刀侍卫去了白令海峡，深渊计划近期歼灭鲑鱼的消息。很明显，留字条的人希望伏龙芝趁现在逃走。

    伏龙芝知道那人是诞生于谣言的“皇太子”，那个“少年”一直劝她帮助俄罗斯对抗深渊。伏龙芝一直无动于衷，不过，现在倒是离开这里的绝佳机会……

    几乎没有犹豫，伏龙芝离开了地下城，走出瘴气的影响范围，重返不受深渊污染的地表。

    “米莎，你跑出去干什么？趁其他同志还没发觉，快回来。”几分钟后，伏龙芝的无线电里传出基洛夫的声音。

    “我跑了的话，你会受到牵连吗，姐姐同志？”伏龙芝回话，并慢慢停下了脚步。

    “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包括你，我们也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基洛夫的回答让伏龙芝松了口气。倘若出逃会连累到基洛夫，伏龙芝就只能回去了。

    “你没事儿就好，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同志’，所以就此别过，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伏龙芝有些愧疚地说，又迈开了步子。

    “米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