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匪们看着你呢，别声张，用我们的心电感应交流。”妖精把胳膊贴到脸上，比出一个“别出声”的手势。

    光荣也想知道洛博夫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用风衣遮住手上的AK130，通过脑电波与妖精通话，以确保对话内容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他同志也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看来你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站错了队。”见光荣有合作的意愿，妖精抱着胳膊，甚是得意，“所有人，除却瓦良格那些还在世的。我们苏联海上力量的军舰是全世界唯一诞生于冷战，转生为船灵的海上力量，这或许要‘归功’于人类的不攻自破。虽然人类选择了放弃，但我们不会轻言放弃他们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要让苏联重返人间，不过首先要抹除苏联领土上的那些寄生虫。他们不再是我们的老师，而是叛徒。”

    “你们怎么轻易就相信那些畜生的鬼话？”

    “你和乌克兰才复活时遇到的海妖吗？是我们让她们这么说的，深渊海妖有能力提前知道新出现的船灵的身份和出现的海域。在对付俄罗斯、乌克兰这几个家伙上，我们和深渊海妖态度一致。因此我们选择与她们结盟。”

    “真是出乎意料，你们原来是主谋。那些二战沉船的怨灵杀害我们的船员，让我们身后的民众蒙受苦难。以船灵的形式重返人间的你们，竟然与那帮牲口狼狈为奸。”

    “是他们罪有应得！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解体后选择继续活着的人和他们的后代没有一个是无罪的！”意识到有些失态，妖精语气缓和下来，“抱歉，有些激动。沉没未必是件坏事。正是深渊将我们击沉，我们才能得到这副躯体，我们才能凭借自己的意志行事。我们会把苏联的土地打扫干净，然后用我们的手将她重建。无论力量，还是智慧、意志，我们都远强于人类。所以我们会比人类做得更好。另外，我们与深渊只是互相利用。事成之后，我们不会让深渊继续污染我们的土地，我们会把它们赶出去。怎么样？愿意回到同志们的身边吗？只要你好好表现，同志们还会接纳你的。”

    光荣面色阴沉，叹了口气，冷漠地说：“明白了，以后老子一律把你们这些叛匪视作敌人。”

    妖精愣了一下，继续劝道：“你不会以为白匪还会像之前一样接纳你吧？你擅自追杀我一直追到公海，谁知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白匪从来都没信任过船灵，你回去就是送死啊。”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回去，我可不想连累两位先辈。”

    “活泼和无瑕么？不想这么说，我们的先辈对这个时代的低级趣味没一点抵抗力。早在在深海黎明之前，我们还是军舰的时候，她们就堕落了！”

    “她们只是不太会处理战斗以外的事而已。活泼同志救了我的命，就凭这个，我也不能背叛她。”

    “别被私人恩怨左右！你难道不明白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你是在与苏联海军为敌！”

    “是指你们么？哼哼，你们与深渊勾结，全世界恐怕只有我一个能对付你们了。幸好与你们相比，我仍是比较先进的舰船，不是没有胜算。”

    “你难道是在寄希望于人类的良心发现吗？算了，还是放弃吧。因为西方的宣传，他们早就把苏联当成了一个战争莽夫而不是一段伟大的历史阶段。这样的他们，有什么值得信赖的？”

    “战争莽夫？不就是妄图毁灭一切的你们吗。”光荣冷漠地说，光荣对俄罗斯的感情算不上热爱，但对洛博夫她们的主张存在生理上的反感。

    “你铁了心与白匪为伍，与我们为敌了吗？”妖精认为光荣无药可救，质问道。

    “白匪来白匪去的，烦死了。如果你们管你们的敌人统称为白匪的话，我……我就收下这个头衔。”光荣说。

    “底气不足嘛，还以为你已经抉择好了，真令我失望。”妖精嘲讽道，“胜利是我们的，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牺牲的觉悟。可莫斯科小姐您呢，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妖精闭上眼，身体化作白沙。

    “洛博夫已被我击沉，正在返航。”光荣机械地报告说。

    返航的陆上，光荣思考起她战斗的目的和意义。

    乌克兰致力于挽回俄乌友谊，洛博夫献身于重建她心中的苏联。那么我呢？因为是俄海军的军舰，回归俄海军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俄罗斯，值得我把此生也奉献给她吗？我对俄罗斯的热爱，足以让我毫不犹豫地为她献身吗？

    因为前世的遭遇，让我不敢直视深渊生物。然而，正奔走于全球海域，与深渊交战的船灵，有几个的前世没有因战争而沉没，成为冰冷海底的铁棺材呢？因为我缺少愿意为之献身的事物，所以我无法克服对深渊生物的恐惧吗？

    我能找到我战斗的理由吗？世上有我愿意献出生命而去守护的东西吗？

    活泼回到基地，一直在为光荣的擅自行动做解释，努力让人类相信光荣没有跟着洛博夫一起叛逃。听说光荣处决了洛博夫并准备返航的消息后，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