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赖秘密开设俄语课，等待组织联络她的时候。远在菲律宾以东海底的隔水洞窟中，本该早已死去的海峡鹤栖姬走进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右手腕和身上缠着带血绷带的金发船灵一跃而起，海峡鹤栖姬试图把她制服，却被船灵推倒在一边。船灵准备乘胜追击，却因伤口裂开而放弃了攻势。

    海峡鹤栖姬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喘着粗气，她已失去了深海战争时的威风，原本漂浮着的头发无力地散落在肩，身形呈现病态的瘦削。连驱逐舰都按不住的力气证明了她的虚弱，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状况只会愈发恶化。

    “如果你能安分点，伤早该好了。你不知道你的伤势靠自然愈合需要多久吗？”海峡鹤栖姬责怪道。

    “还不是托你那爪牙的福！”船灵反驳说。

    “我们两个伤病见面何苦就开打。战争早就结束了，人类把枪口对向了你们，难道我们不能握手言和吗？”海峡鹤栖姬乞求道。

    “握手言和，我在符拉迪港的同志们能复活吗？不能的话，我们永远都是敌人！”

    “你们不是因为憎恨战争本身，想永保人类和平才与人类结盟的吗？为什么你会如此好战？人类给你们灌输了什么思想？”

    “我也很奇怪，自称复仇灵的你，会不理解我的想法。”

    船灵是沉没舰船对战争的憎恨的化身；人形深渊生物是沉没舰船对敌人憎恨的化身——都是获得了物质身躯的沉船怨灵。海妖渴望把降临在她们身上的痛苦如数奉还给曾经的敌国；船灵则选择继续履行人类守护者的使命，接近人类并取得人类好感，最后帮助人类彻底终结战争。双方意见不合打了起来，这就是海峡鹤栖姬对当年那场战争的理解。

    然而在这两个孪生种族的黄昏却交换了身份，“复仇灵”寻求和解，“蔑战灵”坚持斗争。

    “好吧好吧，在我们死之前继续打下去吧，反正笑到最后的，还是那帮人类。”海峡鹤栖姬叹气说。

    而后，两人陷入沉默。

    海峡鹤栖姬注意到船灵缩在另一个墙角闷闷不乐，又试图搭话道：“活到最后的滋味，并不好受，对吧。总想着为已死之人做些什么，但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闭嘴！”

    “好吧，不说这个，你想回到那片群岛？你不知道人类终于要对那里下手了吗？如果你一心寻死，何必从科西嘉逃出来呢？”

    “就算是死，也比跟你待一块儿强。”船灵说着，气势弱了下来，“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就算养好伤，没燃油也哪都去不了。”

    “我知道还有一伙你们的人开着潜艇四处游荡。我一直在尝试联系她们，如果她们恰好经过这里的话，应该能把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希望不会把人类引来，那样你就只能跟我死在一块儿了。要是我没撑到那时候，这里就会被海水吞噬，你没有在海底存活的能力，最后还是要跟我死在一起。”

    船灵把头扭到一边。

    海峡鹤栖姬表现得很有信心。她扶着墙站起，给船灵留下一些水产，离开了隔间。

    一天后，海峡鹤栖姬再次来到船灵的隔间，“她们来了……我就说过，你的运气还没用完。”

    就算是潜艇，也要浮到海面上才能打开舱门。船灵披上外套，拿起仅存的舰装——轮机、锅炉以及拆掉炮塔护甲的手炮，就算只有一只手，她还是坚持靠自己带上海妖早些年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呼吸面罩以及氧气瓶，赌气地向海面游去。海峡鹤栖姬带着几个箱子，关闭了能隔绝海水的立场，默默跟在船灵身后。

    在海面上又等了许久，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海中。紧接着，一艘971型核潜艇跃出水面。

    舰桥顶端的舱门打开，一个白发，扎着马尾辫的船灵探出头。

    “活泼？没想到你还活着。”光荣认出海妖身边那个“被打残的乞丐”正是几十年未见的7型驱逐舰活泼——在库页岛时的亲密搭档，“我们也要去圣安德烈港，跟我们走吧。”

    活泼没好气地说：“恐怕我这逃跑的胆小鬼没资格登上你的船，也怕你嫌弃我这个老太婆身上的味道？”

    光荣没有想到活泼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一个带着面具的潜艇船灵突然钻出水面，不知道活泼和光荣之间瓜葛，一本正经地替活泼出主意：“没关系，我们准备了足够的洗发水、沐浴露、香水等，通风、空气再生、净化系统进行过升级，还加装了空气清洗剂。不用担心异味的问题。”

    活泼很想给她脸上来一脚。

    半个身子探出潜艇的光荣突然被人推出潜艇，紧接着，伏龙芝钻了出来。

    “你误会她了，阿库拉大姐。”伏龙芝说着走向活泼，靠近活泼后，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说实话，你身上的味道真是……”

    “一言难尽……”活泼苦笑道。

    在围剿中幸存，躲进垃圾车混出封锁区，把原本的外套和部分舰装零件留在了垃圾场，在垃圾场捡了另一件外套和一个用来隐藏舰装的旅行背包，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