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冒险在你身上施展瑞鹤阁下教给我的法术，结果会如何？要是我施法失败了呢，要是我没来得及逃脱呢？在此之前，只在信赖身上成功了一次，失败了十三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忘记一些成功的必要条件。就算这一招决定了胜负，我仍认为这是非常冒失的决策。

    转移魔法竟然可以把一个人传送数公里外的地方，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魔力。但最后，还是我赢了——这又如何？我已经没有办法对付最后一个敌人了。

    “信赖，接下来，靠你了。”基辅嘱托信赖释放奇迹。司法神的奇迹能扭曲这个空间，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逃出去的办法，逃出去后，就能让信赖呼叫增援。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光荣和阿库拉了。

    “审判与裁决之……”信赖开始了祈祷。

    “你还敢叫出你主子的名号吗？想想你干过的那些事儿，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向司法神祈祷吗？那把枪，还在你身上吧，你这个姊妹杀手。”这位神打断了信赖的祷告。

    “对不起……我……”信赖拄着锡杖跪了下去，气得基辅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恭喜你打败了我的所有神使——那又如何？在我的地盘上等死吧！冒犯我、忤逆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大地开始崩塌。

    “基辅……只有我能对付它……”伏龙芝请求道。

    “还在骗我，你个祸害！”带着伏龙芝和信赖，基辅紧张地规避地面的塌陷。

    “跟你痛快地打了一场，我暂时能控制自己的心智……相信我……其他人……他不会放过的……”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基辅不得不用仅存的体力施展治愈魔法，让伏龙芝勉强恢复了些行动能力。

    “要是你的话，应该能复原吧。我只能做这么多，抱歉。”

    伏龙芝却拿出一块儿黑色锋利的破片，“这是你尾巴外壳烧剩下的部分，被这个杀掉，应该也算死于深渊海妖吧。”

    伏龙芝拿着碎片犹豫了一下，一狠心，把碎片插进自己的喉咙。

    果然，这家伙彻底疯了。基辅本想阻止但空不出手，拿着尸体，只会让三人全部丧命，只好松开手，任凭伏龙芝的尸体随碎裂的土地滑落。

    我们的生死，由他人决定吗？我们要任凭我们的信仰被他人歪曲，被他人玷污，为他人利用吗？我们还要靠谄媚他人、示好他人、证明他人自己还有价值去争取多活一天吗？

    夜空降下的光柱，如同神明降下的天罚。但我明白那只是人类的天基武器，不是不可违抗的神谕。身为苏联军舰，我不信所谓的宿命。但那时的我，因为无能，只能用对空导弹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我相信我今天能表现得更好！

    黑色的烟雾从伏龙芝脖子上的伤口飘出，覆盖在伏龙芝身上，使她的身体褪色。在落石将要砸到她的尸体时，她再次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大地停止了颤动，目光所及，千万条魔法锁链自云层降下，刺入每一块分裂的土地，阻止了崩塌。

    基辅感觉到地下一个无比巨大能量团正在上升，很快，一个小小的身躯利用电场重返地表。破旧的灰色连衣裙、固定手脚的镣铐、蒙起的双眼象征封存的命运，灰白色长发、熟悉只是变得苍白的面容表明她就是深渊化的伏龙芝。

    魔力再次上涨，已超越这位虚假的神明，伏龙芝夺取了70%魔素的控制权。大地停止崩塌，再次结合在一起。等到地面足够稳固，伏龙芝收回了那些魔法锁链。

    “我们若能在死后以对立的形态重生，伤势也会因为重生痊愈。”伏龙芝高兴地说，“因为我主的关照，即使我变成了海妖，我依然拥有船灵时的记忆。”

    “你不早说！我的治愈魔法可是很宝贵的！”基辅生气地回应。

    船灵沉没，只是有可能变成深渊海妖，运气不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还有，既然是“沉没”，尸体当然要沉入水中，而这个空间哪里有水源？这也是基辅第一次见到船灵和海妖在旱地的转换。

    “燃料剩余——5%？怎么这么少？”连续的战斗，魔法的滥用、强行在陆地上转换形态，就算是核动力的伏龙芝也将要耗尽燃料。

    “小东西敢忤逆我？你要我重新教你神使的职责吗？”闪电不断地劈到伏龙芝身上，“战斗！夺取力量！为我夺取力量！除此之外，你们什么也不是！在神的愠怒中后悔去吧！”

    伏龙芝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地检查燃料剩余，“15，25，35……怎么停了？告诉你吧，这个形态的我也能操纵闪电，海里的电鳗也会放电，干燥的气候下脱件毛衣也会放电。放电，自然现象而已，也只有你这种愚昧无知的万年老不死会把它当成神力。”

    基辅把信赖拦入怀中，放出防护罩，对伏龙芝说：“不用顾及我们，尽情释放你的怒火吧！”

    “等等！别忘了你的灵魂在我手里！攻击我，就是攻击你自己的灵魂。你是聪明人，别做蠢事！”从魔神的威胁中，可以听出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