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荣怕引人注目就挑了一间普通的房间暂住下,从郡主启程离开丹河州的那日起,想来她的爷爷已经知道自己跟随谢初婉离开了丹河州。
她不愿似长孙家其他的姐姐们听从长辈之意,沦为权谋联姻的棋子。
就算是爷爷心疼她,给她安排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也未必如她所愿,她势必要冲破所有枷锁,为自己博得一段锦绣姻缘。
谢初婉怕长孙荣寻自己问罪,让茯苓在街铺买了好些的吃食送去客栈。
长孙荣长这么大还从未孤身一人在外居住这么久,听见敲门声吓得一哆嗦,壮着胆问道:“谁……谁啊?”
“长孙姑娘,侯夫人来看你了。”
她几步走上前打开了门栓,谢初婉消瘦了不少,人瞧着还算精神,看谢初婉走路有些瘸,茯苓又手里提了好些的东西,她搀扶着谢初婉坐在了软塌上。
“这几日我在客栈时就听说了你遭了难,着实是惊心动魄,见你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谢初婉故意拿她打趣,调侃道:“我看你担心的是我若是没了,你这终身大事怕是没着落吧?”
“哼,随你怎么想。”
谢初婉今日出门倒也没空手,从袖中掏出一册名录。
长孙荣疑惑的随便翻了几页,见画中的男子各个丰神俊朗,英姿不凡,样貌是个顶个的出众,看她的是眼花缭乱。
谢初婉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心,册子里收录名字的公子们皆未成亲,又是王孙贵族之辈,谢初婉就差去扒人家的族谱了。
“这……谢初婉这是你做的?”
她一口应道,“自然是了。”
不过,这画中的样貌可能与本人还是有些差距的,画像是谢初婉从市井小贩手中淘来的,但背景身世绝对真实。
长孙荣也是头一次与人讨论外男,一页一页翻看着画像和背景,耳朵尖都透着淡粉。
她目光最终定在了皇子的画像上,长孙荣不好意思的指着其中一个皇子,询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谢初婉一看是三皇子戚玉轩,这眼皮都跟着一跳一跳的,回京那日他也陪在陛下身边,倒是个心直口快的,虽然性子冲动了些,但这种人往往是满腔热血最为刚正。
“你这眼光真毒辣,一挑就看中个小狼崽。”
长孙荣瞧着他的画像,呢喃道:“小狼崽?”
若长孙荣在郡主大婚上见过戚玉轩,还真瞧上了人家,她这长孙姓氏与戚家不和,这一段路势必要走的艰难,“长孙荣,未来的天子必姓戚乃是天命所归,定不会姓顾,届时长孙家……”
“走一步看一步,倒是你成了第一佞臣夫人,可曾想过自己?”
谢初婉摇了摇头,她会竭尽全力求陛下从轻发落傅子谕,毕竟他留了将军一命,然后流放千里也好,囚禁也罢,她会一直陪着傅子谕。^
若他死了,自己还活着,她便常伴青灯古佛念他一辈子,若死就同入棺木长眠。
而长孙家要面对的是灭门之灾,长孙荣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后果。
长孙荣将册子合上丢在了一旁,“罢了罢了,总想那些没有的事做什么,一切事在人为。”
可谢初婉的一番话压她心头千斤重,除非她能力挽狂澜劝说爷爷想陛下投诚。
谢初婉将茯苓留在长孙荣的身旁照顾她,一个人孤身离去。
走到楼下,就瞧见傅子谕面戴狐狸面具在客栈门口等着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正被他一点一点填满,想起他将来的结局,心又揪着难受。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那长孙荣欺负你了?”
谢初婉摇着头将他的面具推到了头顶,对上一张狰狞的脸,她眼神极为温柔,捧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没有,就是我突然想你了。”
傅子谕一把将人横抱起,在她耳旁说道:“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寸步不离陪着你。”
谢初婉抱着他的脖子点点头,二人四目相对,傅子谕余光却瞟向另一处,她心中顿时明了,有人躲在角落里监视他们,毕竟名单关系重大牵扯着朝廷的官员。
只有上了马车才算安全,长公主疑心又起,定不能让她怀疑到傅子谕的身上。
谢初婉有些担忧,“我方才给长孙荣一本名册,该不会害了她吧?”
“什么名册?”
她凑到傅子谕的耳旁,不好意思说出了实情,他是恨得牙痒痒将重点放在她也看了那些画像,“长孙荣是那老头的命,长公主不会轻易动她,只要她不说出喜欢的人是谁便可。”
谢初婉放下了心。
傅子谕带着心上人演了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戏码,自打回了别院便将大门紧闭,同谢初婉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探子回去禀告长公主并无异样,时间久了便也撤了暗哨。
顾岚大婚的喜帖是最后送到别院的,送帖子的人却是卫迟。
傅子谕捏着喜帖心中却极为嫌弃,只因这帖子上有卫迟的名字,他皮笑肉不笑极为敷衍,“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