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谕又小声嘀咕道:“很生气?但这里是谢家,以后还要劳烦小舅子收敛些!”
谢惊鸿这笔账他可算是记下了,不过是逆臣贼子,待他谢家解决了陛下的心头大患,看他这身后没了靠山的侯爷,将来拿什么与他斗!
谢曾运挑着无关紧要的事随便说了两句,便让手下的人各自离去。
“岳父大人!”
傅子谕连忙起身相迎,谢曾运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从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看过傅子谕一眼,谢曾运挑着靠近他的地方坐了下来,将袍子前的衣摆一撩,坐正了身子。
“侯爷您这一声岳父大人,我担当不起,方才我是看在婉儿的面子上,才准许你入了谢家的门。”
傅子谕也敛起笑意,他亦是看在谢初婉的面子上不想让谢曾运难堪,“镇国公,同朝为官有些话不必说这么绝,毕竟傅谢两家将来还是要走动的。”
谢曾运双眸微眯,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上一次还是长公主拿捏了谢初婉的婚事,这一次傅子谕竟又敢用谢初婉威胁他,不愧是当朝第一佞臣。
“哼,我们走着瞧!”
谢曾运带着惊鸿甩袖离去,想他傅子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下他先陪着夫人最为要紧。
随便寻了一个小厮带路,他要去见夫人了。
从前堂的偏门穿过回廊,正和谢夫人打了一个照面。
“岳母安好。”
谢夫人微微颔首,指着身后的拱形门轻声道:“婉儿就在那间园子,进屋轻些,舟车劳顿她累的睡着了。”
“是。”
傅子谕朝着园子走去,青雀轻声道:“夫人,小姐和侯爷您真的放心?”
“何来放不放心之说,缘由天注定,我信婉儿的眼光,这一回绝对不会错。”
……
傅子谕蹑手蹑脚进了屋中,小心翼翼揭开珠帘,谢初婉手中捏着那一封承诺信睡的正香,茯苓侧着身坐在地上,身子倚着床榻边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手中的蒲扇一下一下扇着。
手中的团扇突然消失不见,茯苓惊坐起身,正要喊“侯爷”,傅子谕便让她禁了声。
“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他轻缓的挤上了床榻,从她手中将承诺信抽出放在了枕头下,他当时也是来了兴致随便胡诌了两句,他的夫人便将这东西当个宝贝的似的收了起来。
这若是将来他送上更大的礼,谢初婉恐怕高兴的三日都合不上眼了。
傅子谕靠近了几分,谢初婉转过身睁开眼看了看他,合上眼嘀咕道:“你回来了。”
“嗯。”
她便顺其自然的向傅子谕靠近,傅子谕扇着团扇嘴角微勾,尔后合上双眼同谢初婉一同入了梦中。
……
谢初婉是被热醒的,鬓角旁的头发都被汗浸湿拧成一缕,傅子谕的手掌贴着她的腰,将人勾到了怀中,怀中好似抱着手炉,当即将人推开。
坐起身看向窗外的天色,将至傍晚。
傅子谕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婉儿这是要去哪里?”
“家中设了宴席,你也赶紧起身洗漱,免得失了你威远侯的颜面。”
谢初婉突然想起了他胳膊上的伤,还未等到他回来自己便先睡了,这又大热天的,伤口若是感染了便不好了。
换药时,傅子谕目不转睛盯着谢初婉瞧,那伤口还未愈合,纱布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谢初婉都不敢换掉,只见傅子谕自己直接扯了下去,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这黏在一起难受的紧,所以我……嘶!”
谢初婉用竹片挽起药膏狠狠抹在了伤口的周围,骂骂咧咧道:“现在知道疼了?”
“夫人,为夫错了。”
谢初婉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都受伤了还在这里逞什么英雄,目光看向他脸上的伤疤,这不会也是逞英雄时留下的吧?
“夫人,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不过是看你俊俏多瞧了两眼罢了。”
包扎完他的伤口,谢初婉逃一般的走到屋外长呼一口气,暂时撇开他的疤痕不说,傅子谕生的白净,近着些瞧那睫毛又密又长,还是挺好看的。
茯苓跑来提醒道:“夫人,您若是再不过去,那洗澡水怕是要凉了。”
“我……我知道了!”
……
这夜幕时的谢府极为热闹,门口前停了不少的马车,灯笼是一盏挨一盏燃起,这待客的阵仗可不输当年的镇国公府。
谢初婉洗漱之后换上了大红色的齐胸襦裙,盘一飞天髻,头戴一金海棠珠花步摇,柳叶眉微弯,眼尾睫毛微勾,额前海棠花钿,口如含丹,她只微微颔首掩面一笑,天地失色。
傅子谕从厢房出来便看到她在长廊的灯火下等着自己,待她转过身也是一愣,谢初婉手中团扇轻摇,“怎么?看傻了?”
“夫人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