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笼络维系,才不至于天高地远撒了鹰。且皇子嫡福晋的娘家不可寒酸,如此还会给姨夫和表兄再升迁谋官职,娘家在朝中有了权臣,也能再扶植自家宗族子弟,于皇子将来也有益处,一石三鸟,后宫内宅之中的谋划大抵不过如此。
婚事他不在意,娶谁都成,自小虽时常见到这位表姐,可尊卑男女都有别,不曾太亲昵,也谈不上喜恶。亲戚联姻放在权贵门第无可厚非,但皇父年幼继位经一路坎坷,才搏杀出如今的太平盛世,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斟酌权衡的利弊太多,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不都会视同儿戏,何况皇子选妻。
本才消停几天,谁知又逢秀女大选,宜妃娘娘给九哥求来了她可心的儿媳,这不是戳额娘肺管子吗?都是妃位,人家一开口就如了意,自己被生生驳了多少回面子,又自艾自怜勾起伤心事,觉得皇上偏心不疼她。
小爷头枕双臂躺在榻上叹口气,他真觉得自己阿玛冤枉,为了给母妃娘家脸面,只要不祸及民生百姓,姨夫几次大小不言的疏漏,都睁一眼闭一眼饶过去了。挂个闲职拿饷银过日子就得了,这种废物点心,手中权力小点,还能活得长久些。
他都没敢提前日里,就浅香她哥,那个好姨表兄为了争个丫鬟,把多罗贝勒家的宝贝老儿子给打了,人家还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没去计较。不然以贝勒爷不依不饶的性子,谁敢惹他垫窝儿*的金疙瘩小儿子,非闹到御前说理不可。
注定要挨浇的雨,躲地窖里都没用。从畅春园回来,大选秀女的事儿也已尘埃落定,想来风声兴许过去了,赶紧巴巴儿去给额娘请安。谁知道阖宫上下都是屏气慑息的小心样儿,乌云闷顶一般,生怕触主子霉头,拿自个儿开刀。
额娘先数落姨夫表兄都不知争气,过会子急火攻心,竟动了让他请旨赐婚的心思。万幸大宫女彩萍不糊涂,噗通一声跪到在地,磕着头喊娘娘三思。
“主子,阿哥年岁还小呐。您万不能为这点子事儿耽误他名声前程,回头万岁爷误会咱们爷不务正业,成日里惦记母妃宫女,生了厌恶之心,可就罪过了。奴才万死,求娘娘慎思量……”
她是永和宫掌事姑姑,自小就侍奉母妃,从来都忠心耿耿,也多亏这几句肺腑劝诫,才让额娘惊醒过来,暂时掩住了心思。
自己夹中间里外不是人,窝着脾气左右为难告了退,谁知才要出门偏碰上表姐坐树底下愁眉苦脸。这人从小就有个本事,只要不顺她心意,就阴沉着脸抹泪,任凭你磨破嘴皮子也不搭理,像团棉絮似的堵人心口,这搁旁的宫女早给撵出去了,无非仗着皇亲外戚才肆无忌惮。
要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乱成一锅粥似的,又听闻紫棠姑姑来请安,甭看御前当差的人官职不大,万岁爷耳边漏两句风,就够旁人喝一壶的*,朝野上下宗室贵胄,谁敢不给梁九功颜面。
“阿姐,您要不躲屋里哭去,堵着宫门成何体统?若是真心委屈,明儿我去万岁爷面前讨个恩典,在宗室子弟之中,给指门可心的婚事,大家都清净,您也不必在这儿蹉跎年华……”,本是担忧浅香哭丧脸闹误会,让永和宫落人话柄,才好意宽慰相劝,谁知她竟还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嘤嘤哇哇哭了,让紫棠姑姑瞧个正着,这找谁说理去?
说起这个就更来气,紫棠姑姑指婚给了承郡王,最可气的就是接任她的宫女!瞪着大眼睛瞧热闹,都不带半点遮掩的,来来回回望着这边儿,跟看猴戏一样,胆大包天!御前选人历来慎之又慎,这从哪个旮旯找出了奇才?
正在心里气哼哼的念叨,无意间觉得什么东西硌腰,扯出来一看,是金线盘绣出的‘葫芦万代’荷包。十四阿哥垂眸看着荷包里滚出一枚黄豆大小的珍珠,嫌弃的撇了撇嘴,“早知道就应该给扔了!打从选秀就贼头贼脑乱踅摸,怎么混进宫里来的?”。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他那天适逢练兵场里演戏骑射,回宫晚了遇上秀女队伍,为避嫌就在原处等了会子,谁知脚边儿咕噜噜的滚过来一个珠子,然后就瞥见那丫头惊恐万状四下踅摸,可又不敢声张的鬼祟模样。她们不懂内里门道,教养嬷嬷此时正在暗中检视,一时脑热帮忙拿靴子踩住珠子,然后又鬼使神差给捡了回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她念自己半点好吗?
“哎呀我的爷,这还劳您大驾,扔这个是吧?奴才来!”
小主子心里不痛快,当奴才的更难受,随侍太监小卉子小心翼翼观望半天不敢搭茬,这会子看他翻身坐起来,捏个珠子叨叨叨,以为终于气儿顺了,赶紧堆出笑脸凑上来献殷勤。
“拿开你的脏手!退下!”
谁知人家主子不领情,横眉冷对的呵斥一句,又把珠子攥回手心儿里了。难,当奴才太难了,不干活骂你懒惰,太主动又容易吃瓜落。
“爷告诉你啊,你要再敢乱看,爷就捏死你!”
这话听得小卉子浑身一激灵,躬身虾腰侍立在一旁,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偷摸儿抬眼皮瞅一眼,就看小主子盘起一条腿坐在榻边儿,气势汹汹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