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断崖之上缠斗许久,难分高下,忽然亚索浑身亮起蓝色的疾风。果断从断崖上之一跃而下。
永恩浑然不惧,紧跟亚索乘风而下。
空中下落的两人在此时此刻仿佛真的变成了两道相近却又不相同的风。
“叮”,“叮”,“铛”,“铛”。
两把长剑的撞击声自云端而下。
哪怕是在空中疾舞,兄弟二人脚踏疾风依旧打的难分难解,僵持不下。
你来我往,又是近百来剑招。
二人从百来丈高的悬崖一跃而下上,毫发无伤的从高耸入云断崖顶端战斗到断崖下的地面。
若是此刻能有凡人亲眼目睹,必然高呼“神仙下凡!”。
“嘁——我要是也有这般的战斗力话……”
丝黛拉摸了摸自己的断臂,又回忆起方才与次元捕食者的战斗。
在与亚索战斗中的永恩不知不觉间却是回想起二人刚刚拜入剑术道场不久的记忆,每日晨间几乎都是永恩与亚索一对一的练习、比试。
“看招,永恩哥哥!”
儿童时期的亚索用着他那稚嫩的嗓音朝哥哥永恩大叫,而后将手中的木剑刺出。
“不对,我亲爱的亚索,这招不应该是这样用的!”
作为哥哥的永恩试图教导他纠正他的错误,于是微微侧身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易避开。
“嘻嘻,你上当了,笨蛋永恩,这我是故意卖的破绽!”
万般思绪,伴随着金色童年中的美好时光涌上心扉。
儿时幼小稚嫩的弟弟,眼前成年却还带着尚未褪去稚气的亚索。
两个时间段的亚索仿佛相互重叠,时间的幻影交织在一起,让永恩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是现实,哪个是虚幻。
真的是不能分清,还是真的是不愿分清,或许也只有永恩自己才知道真正的答案了吧。
亚索手中寒铁虚晃一剑,即刻剑峰突变,剑芒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斩向避无可避的永恩。
钢铁的寒光一闪而过。
“噗——”的一声,伴随着血光的炸裂,半米来长深可见骨的剑伤贯穿了永恩的肩膀至腰腹。
撒手松开手中紧握的御风之剑,永恩像断线了的木偶一般,失去力量的他直挺挺的向后方仰躺着倒下。
“永恩!”
亚索实在是没有意料到永恩没有闪躲,也没用手中的御风之剑接下这二人间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招诡剑。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永恩,但他却抓了空,这或许意味着他要失去永恩了。
“嗡——”
亚索连忙跪倒在了永恩的身旁,从不离身的爱剑也脱手而出。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想到会这样,永恩。”
“原谅我,永恩。”
亚索不知所措的向永恩道着歉,恳求着永恩,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杀……杀掉……素马长老的是……是……疾风剑术,而你……亚索……是唯一一个可能掌……掌握此术之人。”
永恩用尽全身的最后力气,吃力的抬起染血的右手,就像小时候有人欺负了亚索后,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并且再一次像往日那用兄长宽厚大大手般慈爱的抚摸着亚索的脑袋。
然后永恩便永远沉默了,至死也未能说出原谅他的话语。
事实上,永恩一直都相信着他,他以为亚索可以理解。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有什么还能拴住不羁的疾风了吧……
“不————————”
亚索双手紧紧攥住永恩抬起的右手,贴于脸前,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随着永恩在亚索的臂弯里永远的沉眠,他的泪水在也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
泪水如潮水般涌出,他痛苦万分,哭的就像个孩子,被人欺凌后企图找人安慰,找人诉说的半大孩子,但是这次不同于往昔。
今后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让自己尽情倾诉,认真倾听还会安慰自己的哥哥了……
往日在峡谷间打着旋儿,喜欢与一切能触摸到的事物嬉戏的风精灵,此刻似乎也被兄弟二人间的悲剧所震撼,停下了那不息的脚步,她们停下了带着活力也喧闹的小脚丫,她们驻足于此,不再玩闹,安静的陪伴着相拥在一起的兄弟二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多远,亚索并不知晓,但如今让他感受到的你就趟在我的身前,而我却永远的失去了你,生死之间的距离,真的好远,好远……
亚索披着散发低下了他平日中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脑袋,他陷入沉默久久不语,像一座久经风霜的雕塑,他用力紧紧抱着永恩的遗体,一动不动在兄长的身旁长跪一宿。
清晨时分,东方的地平线上方,渐渐的露出一抹鱼肚白,黑夜被黎明的曙光驱散。
太阳能驱散黎明时的天空黑暗,但自己的心中那浓密压抑的阴云又该如何消除呢?
亚索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