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为什么给白霍中下青尸蛊，却又手下留情？”

    叶天淡淡发问。

    白磊身体下意识一抖，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绝望。

    他什么都知道，这人，他什么都知道！

    此人到底何方神圣！

    白磊身为白霍平最贴身的心腹，顶着“傀三”这个被相当一部分白霍平手下艳羡的编号，已经这么过了十几年，自然知道白霍平的不少阴私。

    他既然如此得白霍平的看重，那肯定是身家性命都压在白霍平身上，跟白霍平实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

    然而即便如此，白磊依旧敢于在白霍平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暗自对白霍中手下留情。

    这当然不可能仅仅为了一丝善念。

    但白磊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这位强者再是强悍，也不可能对人心幽微完全洞悉。

    那件事，也就是他对白霍中手下留情的最终原因，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连做梦时都不会说梦话。

    他不认为这位强者能从别处探听到。

    除非这位强者动用读心术，他听闻过此类法术，据说真正修为高深的修者会使用。

    但现在这位强者既然还在问他，就说明他没有用读心术。

    又或者他根本不会用。

    基于以上种种考量，白磊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

    于是他面上维持着淡定，淡淡看着那抹黑色的“怨魂”，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维持淡然和平静，道：“这是我主上的授意，我并不知其中原因。”

    叶天见他不老实，轻笑一声，道：“嗯？这答案我可不满意，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别逼我……”

    顿了顿，他轻声接了一句，“用刑。”

    语调温柔，却透着刺骨的深深寒意。

    再加上这恐怖诡异的怨魂形态，都让阶下囚白磊忍不住毛骨悚然。

    叶天说完，自己也禁不住一愣。

    自修道以来，他性子一向冲淡平和。

    入赘苏家之后，即便被再多人羞辱，除非欺负到脸上，他也从不会反击，只是逆来顺受。

    可刚才是怎么了，他竟用那种腔调说出那样的威胁话语，听起来简直就像电影里的终极大反派一样。

    但不知为何，这样说话感觉还挺爽的。

    叶天定定神，刨除杂念，重新看向白磊。

    但他的这些动作神情，都被浓重的黑气所掩盖。

    所以在白磊眼里看来，就是这可怕的“怨魂”依旧一动不动，淡然却又威慑十足地“看”着自己。

    白磊心中惧怕，却仍存有一线保守秘密的希望，挣扎道：“我……我实在是不忍心！家主多年来为白家操碎了心！”

    “我们私卫营的人都是苦出身，好一点的在福利院孤儿院长大，大多数其实就是沿街乞讨，若非家主好心收留我们，我们当年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所、所以我没忍心下狠手……”

    他说完，忐忑地看向怨魂。

    却发现怨魂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出言讥讽反驳，却也没有表示认同。

    虽然黑气缭绕看不到五官，但白磊就是能感到两道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在将他从头到尾细细打量。

    白磊忐忑等待，生怕那怨魂一言不发，就对自己“用刑”。

    虽然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苦头，但来自于这种修者大能的“刑罚”，他却从未尝过，想来肯定是要比凡人的刑罚更加痛苦。

    不过叶天并没动手。

    他沉思一会，淡淡道：“你说的，我信，你的确良心未泯。但是，你已在白霍平手下呆了十几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就算你想照顾白霍中，你或许会为他盖盖被子，或许会叮嘱护工多给他翻几次身，又或是带来些新鲜吃食。”

    “但种青尸蛊这种事，必定是白霍平亲口交代给你的极端重要之事，若不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你绝对不可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顿了顿，叶天语气忽然严厉，“你或许心存善念，但你跟白霍中的关系，还远远没到你会平白无故为他减少青尸蛊卵剂量的程度！”

    这最后一句厉喝，又被叶天故技重施，掺杂了些许震慑心神的灵力。

    白磊的意志力本来就摇摇欲坠，如今被他用灵力震了一下，几乎就要崩溃。

    人高马大一大老爷们，眼圈竟然都红了，两泡泪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哽咽道：“我……我……”

    叶天看着火候差不多快到了，又放缓声音加上一句。

    “我并无恶意，我能害你，也能助你，若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愿意帮你拔除体内青尸子蛊，让你彻底脱离白霍平的控制，堂堂正正做人。”

    此言一出，白磊整个人都呆了。

    他怔怔望着那抹“怨魂”，忽然觉得这怨魂一点也不恐怖诡异了，而是充满了名为希望的感觉。

    “你……你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