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生父
说到最后，那柳氏已是声嘶力竭，她愤怒、不信、痛苦的质问，一声声回荡在偌大的公堂之上，听来竟有几分悲切。
那姓唐的被她如血双眸死死盯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的就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那柳氏闻言，更是惨笑：“不是你跟我说，怕你我之间的关系，被人发现，所以反复叮嘱我，每次看到你的信之后，都要烧毁吗？”
“那个时候，我竟真的以为，你是在为我着想……”
似是觉得当时竟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的自己，真的可笑极了，那柳氏真的笑了：“……但原来，你不过是怕旁人发现你我二人的奸情，怕有朝一日会牵连到你，所以才故意要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亲手毁了罢了……”
“唐旭，这么多年，我竟是眼瞎，看错了你！”
直到此时此刻，那柳氏方才是真的又恨又毁。
“我好蠢，我好蠢，竟然会相信你对我是一片真心……”
柳氏悔之莫及，重重跌坐在地，痛哭出声。
谢久久看着她落泪的模样，相较于先前她每每的哭诉，此时此刻，她的痛楚，是如此的真实。
谢久久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混蛋……”
那冯擎眼见着如今事情败露，他再无可能继承侯府，一时之间，更是恨透了那个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他本就冲动，此刻更是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对那姓唐的拳打脚踢起来——
那唐旭一边抱头拼命躲避着，一边嚷道：“我是你生父……你怎可如此对我？你真是反了……不孝啊……救命，救命……”
一旁的公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制住了那二公子，只是他纵然被人重重按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仍是兀自目眦欲裂的死死的瞪着那人，宛如一只受伤的兽。
“柳氏，事到如今，你可承认侯爷是被你所害？”
沈之怀沉声道。
听得自己被唤，那柳氏仿若刚自噩梦中惊醒一般，一时眼中竟有些惶惶的茫然，一瞥之间，却看到被压在地上的儿子，柳氏爱子心切，急急的扑到了儿子的身旁，双手颤抖的捧起他被蹭破的脸颊，连问：“擎儿，你怎么样？疼不疼？”
“娘……”
那冯擎唤她，几乎带着哭声乞求道：“你告诉我，他不是我爹，是不是？我是侯爷的儿子，是不是？侯府之位，是我的，是不是？”
柳氏为他擦着脸上伤口的动作，顿时一滞，眼中情绪更是痛苦的一闪。但很快，她便斩钉截铁的回道：“是，他不是你爹……他不配……”
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柳氏也已有了决定。
她轻轻将儿子脸上的伤口又擦了擦，然后，转向堂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侯爷的死，乃是我跟奸夫唐旭合谋所为……与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人不要牵连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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