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火葬
皮龙江一行人走远，楚歌从后面上来，走到老人身边，老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极为急促。
这是生命即将终结的表现，刚才激烈的情绪变换对于这样一个老人而言是致命的，上辈子不少老人因此丧命，楚歌见过很多。
“喝点水。”
楚歌拿出一瓶水放到老人嘴边，老人翕动着嘴唇喝了一点，呼吸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谢谢你。”
老人向楚歌道了谢，艰难地坐了起来，楚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要帮老人救老人的话，以楚歌的末世经验，这老人应该活不久了。
“你把我放这忙你的去吧，我也没多久了。”
似乎是岁月的积淀让老人拥有了洞察人心的神奇能力，仅仅看了楚歌一眼，老人似乎就已经知道了楚歌心里的想法。
“也没……”
一时间楚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照老人说的那样，把老人一个人放在这等待死亡的降临，自己忙自己的去，虽然这是末世最常见、最合理的做法。
“我自己的寿数我知道——求你个事吧小伙子你看能不能行。”
老人看着地上两具假人的尸体摇了摇头，一个死于魔人的箭，一个死于皮龙江的枪。
楚歌点头：“您说。”
“等会我死了，你放把火，把这些尸身全都火葬了吧？耽误你点时间。”
老人平静地说道，平静地仿佛讨论的并不是死亡后尸体归宿的问题，但楚歌却无言以对。
看看周围，曝晒在太阳之下等待自然分解是尸体在末世的唯一归宿，上辈子几十年，除了傀儡守卫会清理泰达希尔周围的尸体，楚歌从没见过谁会去搞什么火葬之类。
楚歌实在难以理解这事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世道再变，能入土为安也是好的，不然都是些孤魂野鬼，可怜着呢——因果有报，做点这种事不是坏事小伙子。”老人低声道。
楚歌点点头，便开始忙活去了，先从指环中拿出几桶汽油和食用油，又把附近的尸体收拢堆起来，然后一点点全淋上油。
折腾完这一切准备点火了，楚歌去喊老人，回头一看老人已经没了呼吸，悄无声息自己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楚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陡然产生一股淡淡的悲伤，仿佛亲人离去的感觉，虽然和老人萍水相逢、甚至连老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楚歌也从未体会过什么是亲人。
又把老人靠在尸体堆上，楚歌直接点了火，一堆被灵魂抛弃的皮囊在熊熊烈焰中彻底焚化，只留下一缕缕飘渺的青烟，仿佛死者归于天际的灵魂。
楚歌沉思了一会，低头对着焚化的尸体念了一大段经文，这是大悲咒，全名叫《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是佛教用来超度亡灵的咒文，上辈子末世里很多人会念这个。
虽然见惯死亡，但末世里的人们还是希望人死后能有一个安宁的归宿，用经超度亡魂就成了活着的人们祝福死者和自己的常用方式，像大悲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一类的佛经很多人都会，楚歌也会。
念完大悲咒楚歌又等了一会，尸体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几乎没留下什么，尘归尘土归土。
楚歌转身就要走，冷不防余光闪过一丝晶莹，楚歌回头一看，老人尸身焚化的灰烬上，一颗手指肚大小的晶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
楚歌满是诧异，走过去捡起来，虽然火焰刚刚熄灭，但晶体却并没有想象中滚烫，仅仅只是带着几分温热而已。
而更奇怪的是，这晶体竟然从内向外散发着晶莹的柔光，楚歌把晶体捂在手里，依旧能看见这温和而又明亮的光芒。
楚歌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系统也没有给出任何有关这颗晶体的提示，不是无法识别，而是没有任何提示，就好像没有探测到一般。
这玩意着实超出的楚歌的认知，楚歌收进指环好好放了起来，或许以后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忙活了这一通，皮龙江一行人自然早已经被楚歌跟丢了，以末世的价值观来评判，楚歌这一顿操作确实有点得不偿失，不过楚歌却并不觉得，因为楚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叫做人性的东西。
当然楚歌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给西贝送动力系统图纸的，刚才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手掺和了这么一下子，随即继续赶往市医院。
这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旁枝末节的事情，偶尔看到一些敢于外出狩猎的武者，无论打得风生水起还是被魔人追杀得撕心裂肺楚歌都没再理会，姑且当成是自然选择吧，总有人要死的。
到了市医院附近就没有什么人了，毕竟这里距离庇护之地泰达希尔太远，刚刚了解了一点末世法则的人们不敢在这种地方活动，也就只有之前孙雄等人组成的那种精英小队才有底气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