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身后是女声,顺子以为是自己相好的丫环,咧嘴一笑,粗糙肮脏的手往身后伸去,想在该女子的绣花鞋上摸一把,不曾想,竟被踩在了地上,疼得他嗷嗷直叫,这才回过头来,看见楚芸的脸,闻风丧胆。
顺子抽出自己青紫破皮的手掌,也顾不得疼痛,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楚芸端起了小姐的架子,从上而下俯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你可知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顺子的眼珠一转,顿了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奴才该死,工作时间在这偷懒,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芸暗道,没想到这个下人还挺机灵,懂得用更小的错误去掩盖自己所犯之事,只可惜自己比众人多活了一世,不论是心性还是处世都比他人更加缜密。
楚芸的嘴角勾起,蔑视一笑:“光凭你刚刚这行经,我便可以命人跺了你这双狗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南素来行事低调,与他往日无渊近日无仇,没有理由遭此暗算,更何况光凭一个顺子下人,也没有这个胆量做出此事,楚芸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供出背后指使之人。
顺子根本不敢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女儿身,却在气势上强自己百倍,得知事情是兜不住了,只求自保。
“那些事都是楚水少爷交代的,他说前几日受了点气,让我给他点颜色瞧瞧……”顺子试探性的用余光撇了一眼楚芸,只见她双眸凌厉,宛如利剑,自己跪在地上,只觉得双腿发软。
楚芸沉思了良久,道:“你跟我去书房,把这事给交代清楚。”
顺子骇然,连连的后退了两步,眼底盈满了恐惧:“楚水少爷一定会杀了我的……”可是抬头看到楚芸,她的双眼发红,让人望而生畏,看来此番非去不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哆哆嗦嗦的起身,跟着楚芸到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楚天明的脸色暗了下来:“去把那逆子给我捆来,家法伺候。”
宫落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不可啊,楚水从小身子骨就弱,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楚天明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可是面对女儿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自己又不好徇私枉法,他甩手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由楚芸监督实行。”
宫落一听,跌坐在了地上,这事是楚水和自己的错,又不好向楚芸求情,只好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儿子遭受杖责之苦。宫落恨不得将楚芸千刀万剐,;脸上却掩盖了自己的愤怒。
楚水之所以在家里无法无天,也是因为有自己的娘亲和楚天明的庇佑,本以为就算被发现了,也只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责骂,没想到这次父亲竟然动了真格。
楚芸看着棍棒一次次的挥落在楚水的身上,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这只是复仇之路的开始。
翌日,一阵姨娘娇媚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楚芸蹙眉,她一抹大红大紫的身影早已踏入房中,笑道:“姨娘这次是来赔礼道歉的,那事是楚水的错,不知你肯不肯接受姨娘的心意。”
楚芸早已识破她这般手段,在家中披着人皮扮人样,只是今日还不到翻脸的时刻,楚芸手上的梳子顺着自己的青丝滑了下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压抑住内心的不满。
“楚水的错,何必怪到姨娘身上。”
宫落见势,开口道:“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弘一楼一聚。”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芸手中的梳子顿了顿。
此乃鸿门宴,楚芸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奈何现在的形势,还不到拒绝的时候。
宫落盈盈的笑声消失在了院子里,楚芸的耳根才算清净。
城中但凡有点权势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醉仙楼,弘一楼地处郊北,人烟稀少,不知宫落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说是宴请,宫落却先出了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早已被安排到雅阁里头,这两人会心一笑。
楚芸下了马车,弘一楼三个大字赫然写在了牌匾之上,酒楼规模不小,奇怪的是空无一人。
小二上前,弓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芸迈着碎步,穿过层层帘丈,才看到宫落端庄的坐在了桌前,酒菜早已备好。
宫落拿起酒杯,当着楚芸的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勾了手指,启动机关,往楚芸的酒杯上添酒。
宫落拿起酒杯,笑道:“芸儿真是大度,姨娘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和楚水计较了,他还小不懂事。”
这话让楚芸回想起了往事,楚南与楚水是同时出生的,那时天寒地冻,宫落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愣是把娘亲从东厢房了赶了出去。娘亲不好斗恶,便只是相让,这事在幼小的楚芸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奈何年龄太小,纵然有百般的不满,也无法发泄。
一杯酒下肚,辛辣的感觉传到胃里,楚芸只觉得天旋地转,宫落的身影渐渐模糊,她自小跟着医仙学道,调理过身子,还能勉强撑着,只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楚芸看着宫落打开了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