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他心中又不免踌躇,如果夏侯徽真的在向自己求救,自己如此冒失地前去是否会惹人生疑。
司马师乘上了原本一名禁军的坐骑,回到了洛阳,他的脑海中仍在回响着崇魌的话语,虽然他知道崇魌是在有意激怒自己,但他心中仍难以释怀,于是改道先去司马府。然而司马师万万没想到,在司马府前竟然见到了正在门口徘徊的石苞,尚在心中萦绕的怒火霎时又被点燃。他下马揪住石苞的衣服质问道:“石仲容,当值期间,你在我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石苞被司马师一声怒吼吓得暗暗心惊,他心道:“司马将军为何对我的出现如此震怒,难道是他察觉出了什么?媛容请我救她,我绝不会出卖她。”
见石苞垂首不言,司马师愈加生气,认定石苞心中有鬼,于是冲他脸上奋起一拳,将石苞打得口中流血。
将石苞带回营中后,司马师以石苞擅离职守的名义将他重责五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方消心头怒气。
在司马府中,韩龙在后院凉亭中不断强迫自己学好三玄,以便获取莫绿的青睐。
夏侯徽作为韩龙的教书先生,也乐于为韩龙传道授业解惑。
韩龙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自己胸腔内为了学好三玄而燃烧的烈火随着一天的消耗,也终将燃烧殆尽。《庄子》、《老子》较好理解,至于《周易》中六十四卦、三百六十四爻以及其所有的解释则完全把他听晕了。他想不通先贤是如何开创出如此复杂的经典,同佛经一样艰涩难懂。
夏侯徽仿佛看出了韩龙的心思,浅笑道:“韩公子,《周易》乃大道之源、群经之首,若想在玄学上有所突破,非学好《周易》不可。”
韩龙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问道:“司马夫人对道家经典如此精通,莫非您也信道?”
夏侯徽稍一犹豫后,便回答道:“我治经学,研习的是各家学问的精髓,而今主要学习的是儒家的经典,只是如今的经学出现了太多的争议,主要有‘王学’和‘郑学’之争……”夏侯徽说到这里便冲韩龙笑了笑,道:“你瞧我,说到哪去了?”
“不妨事!”韩龙笑道:“我也正想听一听这两派之争是怎么回事呢!”
见韩龙如此好问,夏侯徽也不好浇了他的兴致,于是说道:“如此,我便简单阐明这‘王学’和‘郑学’吧。夫君有一弟弟,名叫司马昭,他的岳父便是大名鼎鼎的兰陵侯王肃,他在经学上的造诣足以称之为登峰造极,便是他开创了‘王学’,将道家天道、无为的思想融入其中,囊括着治国之道;而‘郑学’的开创者郑玄思想较为保守,认为应顺天命,行人道,君权乃神授,对上应绝对忠诚,主治君臣之道。两派思想对立,如同玄学中的崇有、贵无两派,总是暗中相争,以分优劣。”
韩龙暗道:“王肃与司马家有亲,如此说来司马家应是支持‘王学’的才对,然而从今日向司马夫人讨教来看,司马夫人似乎隐隐透露出的是‘郑学’的思想,同一家人两种意见,由此看来司马夫人与司马家之间从思想上已经产生了嫌隙。”
韩龙试探地问道:“夫人可是主修郑学?”
夏侯徽颔首道:“不错,在我看来郑玄的思想更合乎百家精髓,而王学的侧重较为偏移。”她轻叹一声,道:“只是司马家人更加拥护王学,我的思想与他们格格不入,有时就像个外人。”
见夏侯徽失落的样子,韩龙安慰道:“夫人可不是司马家唯一信仰郑学之人,我与夫人一道站在郑学这一边。”
夏侯徽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你有你自己的追求,这是好事。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君子,这就够了。”
韩龙回应道:“夫人放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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