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到现在,还要照顾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苏半夏所受的艰苦和委屈是他不敢想象的。被亲人抛弃的痛楚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上,稍微触碰一下就会伤筋动骨。她的心用阴暗和防备滋养着,所以那份刺猬一样的自尊心也应该得到他的谅解吧。
单郁助将手绕过苏半夏的背后,揽住她的肩,那个小小的身躯便听话地进入他的怀抱。他把头稍稍偏了一下,吻上她的头顶。
单郁助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幽深的眼眸露出少有的光彩。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送她回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是简简单单一个依靠的动作就能体现出相互的爱意,也是一种幸福。
单郁助再次将视线移向窗外,看夜晚的景色入了迷,丝毫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最后当车停站的时候,单郁助也没反应过来,他问正要下车的司机:"这是哪儿?"
司机大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说:"这里是终点站,快点叫你的私人司机来接你吧。"
睡了一路的苏半夏此刻终于醒了,她看了看外面,一片陌生的景象,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车厢,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鬼,本来是想早点回家睡觉的,竟然坐过站了。
她一脸黑线地下了车,一摸口袋,脸更黑了,她把钱包忘在店里,身上只带了刚才那两个硬币。单郁助看见苏半夏的一系列动作,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他得意起来,等着苏半夏向他求救。没想到,走在前面的苏半夏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理直气壮地向他伸出手:"刚才帮你付了一块钱,还给我。"
单郁助面对突如其来的讨债,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小算盘打得真精啊。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掏钱包,然后,苏半夏就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比她更黑,他说:"我的钱包,被偷了。"
站在萧瑟的街头,冷风吹进身体,让本就单薄的苏半夏紧了紧衣服。
单郁助开始打电话向他的兄弟求救,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让他们开车来接。结果纪初浩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我和卡卡在逛街,你找城一吧。"城一睡意蒙眬地挂了电话:"我在睡觉,明天来接你。"再打过去,就是关机。单郁助气得想仰天长啸,误交损友啊!
苏半夏很识趣地按住了他想继续打电话的手,道:"现在很晚了,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最后,他们选择了一家旅馆住宿。好在当时苏半夏将唯一的一张现金塞进了单郁助的上衣口袋,否则今天晚上真的要露宿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