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菱悦有点急了。

    “那、那月儿和小虎可以陪我一起去么，婶婶你知道的，村里人都不喜欢我，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出门...”

    关氏倒是清楚牧菱悦的情况，只是脸上还有些踌躇，“月儿他们还小，牧姑娘不如去寻我大嫂他们。而且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实在是帮不上忙。”

    牧菱悦忙说没关系，“婶婶，我就是想找个人陪着我而已，刚好我和月儿又比较熟，想着月儿在家里闷久了，正好一起出去逛逛。”

    关氏想了想回头去看唐月，问道，“月儿呢，想和牧姐姐一起出去么？”

    唐月下意识地摇起了头，小脸认真，“不，我想在这陪着阿娘。”

    牧菱悦赶紧又开口，“听说街上新来了些耍大戏的，月儿不想去看看么，可好玩了。”

    唐月疑惑地看着她一眼，没搭话。

    关氏欣慰地摸了摸唐月的小手，笑着开口，“月儿整天在家里陪着阿娘，早就该闷坏了，不如和牧姐姐一起出去散散心，反正集市离家也挺近，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

    “就是，月儿，你不愿意陪姐姐一起出去玩么？”

    牧菱悦亲昵地抓抓唐月的小辫子，浅浅一笑，倒像极了温柔和善的邻家姐姐。

    连关氏也期待地看着她。

    唐月撇撇嘴，不能说不愿意，可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

    出去玩哪有在家里呆着舒服，而且以牧菱悦的性子来看，说不定这又是为了接近唐守礼使出的招儿，没意思极了。

    她勉强的点点头，直到关氏脸上露出笑容才高兴了一点。

    算了，反正也很久没有出去过了，至于牧菱悦那就是唐守礼该烦的。

    ——

    牧菱悦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唐月要去上街，唐小虎本来是对牧菱悦各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一听见有耍大戏的就走不动道了，冷着小脸就跟来了。

    寒气袭人，白雪盖在地面，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地响。

    三个人在小道上走着，唐月在中间，唐小虎一路上都侧着头，坚决不往牧菱悦那里看。

    而且只要听见唐月一和牧菱悦说话，唐小虎就会狠狠瞪唐月一眼，惹得唐月也不想说话了，一路嘴巴紧闭。

    她不说话，牧菱悦罕见地也沉默了，眼神闪闪烁烁地看着唐月兄妹，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月没抬头，自然也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等到转了道弯，唐月还是没瞧见集市的影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牧姐姐，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牧菱悦还是这一句。

    只是走着走着唐月觉得有些奇怪。

    “牧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望了望人烟罕至的小道，紧密的林子，脑子打了个结，好像，上次走的不是这条道？

    牧菱悦连忙摆手，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会，这是捷径，你们不常来自然不知道，看那边，穿过这条小道，再转个弯就到了。”

    唐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唐小虎臭着一张脸，忍不住问道，“还要走多久啊。”

    “不远了不远了，”牧菱悦朝他讨好的笑笑，却换来唐小虎一声冷哼。

    牧菱悦脸上一僵，却没有发火。

    唐月继续跟在牧菱悦身后往前走，只是抬起头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越打量越觉得奇怪。

    怎么觉得越来越偏了呢。

    狐疑的目光落在牧菱悦身上，却注意到牧菱悦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像周围找些什么，一侧垂下的手紧紧地攥着，倒像是紧张了。

    唐月掩下心里的疑惑，走上去亲热地拉住她的胳膊，甜声道，

    “牧姐姐，你要给家里人买些什么呢？”

    牧菱悦在唐月接触她身体的时候，明显一怔，手不由主地攥紧，唐月恍若未觉地看着牧菱悦的脸，神态亲昵。

    牧菱悦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不定。

    “牧姐姐？”唐月好奇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心里早已不平静了。

    牧菱悦这才回过神来，忙笑着摸了摸唐月的头，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牵强。

    “到街上再说吧，姐姐也不知道有什么卖的。”

    唐月继续追问，“那姐姐的爹娘喜欢什么呢？我阿娘可喜欢簪子，上次我送了阿娘一只木簪，阿娘可高兴了。”

    唐月大眼睛亮亮的，不错眼地盯着牧菱悦。

    牧菱悦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夸了唐月一句。

    唐月心里莫名地有些乱，回头看了唐小虎一眼。

    却看见一张臭臭的小脸没好气地瞪着她，显然是对她投敌卖国的行为愤怒了。

    唐月没办法，拉住牧菱悦的袖子站定，“牧姐姐，我不想去集市了，我想回家了。”

    牧菱悦有些紧张，“怎么了，这就快到了。”

    “我想回家。”唐月坚持，僵着小脸就是不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