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上的海星表一如既往地“滴滴”响起的时候,浑身酸痛的陈逸墨睁开了眼睛。
昨天他搬东西一直搬到了晚上。
那看上没有多少东西的便利店实际上能用的物资还不少,除去必要的干粮外,矿泉水、记事本、笔、地图这些东西他都一股脑儿的打包搬了回来。
甚至,他还在便利店收银台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刚好就是他现在所处的这幢小楼的钥匙。
他深吸了口气,拉开还是有些霉味儿的被子起身。
昨天他实在太累了。
根本没有精力再把卧室里的床铺收拾,能做到的仅有裹着衣服和衣而眠。
他捡起外套穿上,走到窗前。
海星表定时闹钟是每天早上六点半。
以往他总会掐着点在海星表响起之前睁开眼睛,然后做一套基本的热身运动后出门晨练。
他打了个哈切,身体开始以肌肉记忆为驱动复刻起了每天早上必做的伸展热身运动。
今天他是打算暂时停掉晨练了。
搬空了楼下的超市之后,留给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至少,他得把暂住地方经常用到的地方清理出来。
再者,昨天搬回来的那些物资还没有经过清点和摆放。
就实际繁琐程度而言,可能今天的事情还要比昨天的事情更加麻烦。
做完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后,陈逸墨拿着矿泉水走进了卫生间。
在停水停电的情况下,洗漱也成了极为奢侈的事情。
起码他是极少用矿泉水来洗漱的。
当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这样的洗漱估摸着还得持续相当的一段时间。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陈逸墨便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收拾一直持续到了夜晚。
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人,没有灯,没有月光,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整座城市就好像死了。
陈逸墨靠在窗边的阴翳角落,嘴里咀嚼着已经连续吃了六顿饭的饼干,心底五味杂陈。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在疲惫至极的情况下想有一个人说说话。
这是他离开社会活动的第三十六小时。
海星表泛着浅蓝色的光芒。
现在是晚上八点整。
以往,窗外不说有行人,至少会有灯光,能看到远处的霓虹闪烁,能隐约听到随风传来的铁路上的火车行进的声音。
现在,除去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咀嚼声,就是一片死寂。
把手中的饼干全部吃完,他嗤笑了一声。
人是社会动物。
现在,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这点。
在没有网络,没有电力,没有一切现代社会可以用的娱乐休闲通讯手段的时候,时间就会这样突然慢下来。
“可能鲁滨逊当初也是这样,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海发呆。”
“甚至会像我这样,一个人蜷缩在夜里自己对着自己说话。”
他摇了摇头,起身走进卧室。
既然没事做,那就睡觉。
他是这么想的。
翌日。
陈逸墨不再是被海星表的闹钟声吵醒。
他甚至没有按照自己的生物钟睡醒。
而是被斜射入窗内的初晨阳光叫醒的。
醒过来的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披上,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
靠在窗边,看着初升的旭日。
陈逸墨沉默了半晌。
呵。
随着这声带着释然的轻笑,昨天累积的那些负面情绪如烟般消散。
他想活下去。
仅此而已。
重复了昨天的早晨日常后,他甚至还在吃饭前多加了一项挥刀的练习。
吃过早饭,清点完昨天剩下的物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他没有选择继续窝在家里吃饭,而是带上足够一天半的干粮和水,背着从便利店内顺过来的登山包,拿着地图走出了屋子。
阳光遍撒大地,一扫此前两天的阴霾。
陈逸墨顶着暖意洋洋的阳光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心情要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在解决掉家里的大部分问题之后,接下来就得按照原定的计划前往距离最近的大型超市了。
希望能找到发电机吧。
他这样想着,朝着那个大型超市的位置走去。
地图上显示的距离是两公里。
可实际上他走了整整的半小时。
在无聊的时候,他是计算过自己的步行速度的。
他在同龄人里算是步行速度比较快的那部分。
他的步行速度是一小时六公里。
走了半小时,也就意味着地图上标注的距离是有出入的。
而这仅仅是从便利店来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