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曙光箭一般的撕裂了寂静的夜,在带着凉意的晨风中划破天际线。
昨夜凌晨下了一场短暂的冬雨,清晨时分的空气中尚还带着丝丝湿润。
一如往常,早早起床的陈逸墨穿好合身的运动服,拿着刀下了楼来到小楼的后院。
入冬之后,此前还尚有些绿色植物的院子已然成了一副光秃秃的光景。
在伸了个懒腰之后,他从后院台阶上拿起放在一个黑色盒子里的马克笔抬手在外墙壁上写上了40这个数字。
这是他来到这个无人都市的第四十天,和英梨梨同居的第三十七天。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陈逸墨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他的眼前泛起阵阵氤氲。
入冬之后气温下降的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快,直到现在这里都还没下过雪。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做起了热身运动,直到额角渗出浅浅汗液,才拿起放在一旁靠在一颗已然秃噜的树下的黑色武士刀。
伴随着清脆的拔刀出鞘的声音,他又开始了每天必做的功课,挥刀。
很难想象,从初中一直到高中对体育社团都敬谢不敏的他居然也会有这样坚韧刻苦的一天,要是这样的画面给剑道社的指导老师竹川先生看到了,估计又是一场闹腾不已的劝说。
这过去的三十七天里,他和英梨梨没有闲着,把把附近的街区基本都逛了一遍的基础上,对街道附近的便利店、房子也都尽可能的进去把里面的能用上的物资打包带回。
本来还宽敞的客厅一下子就被堆得满满当当,就连过人都显得有些拥挤。
终于受不了的英梨梨在一个上午找陈逸墨好好地商量了这件事。
之后他俩搭着手把客厅的非必要的储存物资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地下室里。
初晨空气里携带的水汽似乎要比往常来的更多,只是挥了一会儿刀,陈逸墨的额角发梢就沾上了点点水珠,他停下挥刀的动作转身向后院台阶处走去。
不知何时,二楼朝着后院那间房的窗户已经打开,睡眼还有些朦胧的英梨梨则是穿戴整齐的抱着腿坐在了后院的入口台阶那。
她的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毛绒毯。
“这是第几天了?”
英梨梨打了个哈切,伸长手把干毛巾递给了走近的陈逸墨。
“第四十天。”陈逸墨接过干毛巾擦了擦,表情略显无奈,“不习惯早起就老老实实睡到自然醒啊。”
“你睡得着吗?”
本来还眯着眼睛养着神的英梨梨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要是有人每天都在六点整在你楼下挥刀,时不时还要发出‘喝’‘哈’的声音,你能睡得着吗?”
她瞪大眼睛,掷地有声。
英梨梨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穿透陈逸墨的灵魂。
陈逸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别开了视线。
“每天早上都是这样。”英梨梨坐直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怎么说都不听,那我能怎么办呢?”
凉拌呗。
陈逸墨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从捡回英梨梨的第三天起,他俩的生物钟就开始了水火不容的战争。
陈逸墨习惯早睡。
英梨梨习惯晚睡。
特别是在有了发电机之后。
哪怕没有网络,她还是能一个人拿着平板点着充电式的床头灯自个儿靠在床背上写写画画到半夜。
可陈逸墨这时候已经是深度睡眠了。
早上六点二十,陈逸墨准时准点被生物钟叫醒。
在迷迷糊糊的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后,他拿着刀就下楼到后院开始每天的挥刀练习。
而这时候英梨梨刚刚睡下五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按照英梨梨的说法,这已经算早的了。
这要放在之前,凌晨一点不过是刚刚开始。
她就是在假期里昼夜颠倒的那类人。
用一句时髦又接地气的话来讲:白天风都能吹倒,晚上狗都撵不到。
如果只是单纯的挥刀的话,其实英梨梨是不会被吵到的。
陈逸墨这家伙最开始挥刀的时候只觉得重复的挥刀过于枯燥,要是继续那样下去,恐怕他大概率会半途而废。
因此,他便想了个应对的方法。
在挥刀的时候就加上‘喝’‘哈’之类的配音,即自娱自乐,亦算是自我鼓励。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的习惯。
于是,灾难便发生了。
每天早上六点半,刚刚睡下五个半小时的英梨梨会准时的被陈逸墨的‘喝’‘哈’声叫醒。
最开始的时候,被吵醒的英梨梨会红着眼睛拉开她的窗户,鼓足劲儿大骂一声“混蛋!”。
过了一段时间后,穿着睡衣的她会腾腾腾的下楼到院子里对着陈逸墨一顿发脾气。
而在陈逸墨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红着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