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哭着笑着哭，父子终相见
曹仁叹了口气，“这件事该怎么说呢？奉孝这次自作主张的结果是好的，可以说是挽回了宛城之战的巨大损失。所以主公重赏了他和于禁。但是从那之后，我们在主公府上议事之时，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曹昂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他完全能够猜到。重赏，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但是打入冷宫却是难免的。虽然曹操嘴上不说，但是他手下的将领们是可以意会的。
郭嘉此举虽然正确，却犯了上位者的忌讳。
而于禁作为领军大将，从曹操举兵开始，便一直跟着曹操一起打天下，在军中有威望，有地位。虽然他也犯了忌讳，但是却会比初来乍到的郭嘉好上许多。
“郭嘉现在身在何处？”曹昂问道。
“应该还在荀彧府上吧。你父亲虽然疏远了他，但是并没有撤了他军师的职务。若非看在荀彧的面子上，郭嘉这次恐怕还要被收拾。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曹昂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连串的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子孝啊。何事叫我来啊？若是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今晚，我可是要好好地吃上你一顿了。”
曹操的话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忍不住亲近。
但是曹昂的面色却是暗了下来。
之前他是听曹仁说过，这几日父亲在人后，是以泪洗面的。而现在这般，外人面前的乐观积极，反倒是让他感到了心痛。
曹仁连忙站了起来，出门相迎。而曹昂则重新将面巾戴在了脸上。
须臾，曹操在曹仁的陪伴下走入了会客厅，高坐在主位之上。当他的目光落到华佗的身上之后，他连忙站起了身来，快步走了上去。
他殷切地一把抓住华佗的手，“元化先生是稀客啊。为何到了许都却不来我司空府做客？莫非是怕我曹操照顾不周不成？”
华佗抽回了曹操手中的手，“你先让你的随从们都出去。我家主上喜欢低调。”
“你家主上？”曹操神情也是一呆，然后看向了坐在华佗下首的两人。
不对啊！若是华佗有了主上，而他的主上也来了这里，那么华佗便不应该坐在首席。若是他的主上没来，他只是来传话的。那么他又是归了哪家势力？
曹操的脸上阴晴不定，眉头紧锁，不过他依然是挥了挥手，让他的随从们都离开了房间。
华佗的脸色也是跟着就冷了下来。曹操的神情瞒不过他，这一刻，他直接便愤怒了。“曹阿瞒！莫非你也想杀了老夫不成？”
曹操连忙赔笑，“元化先生言重了。我曹操哪会行那不仁不义之事？我只是为先生感到不平啊。想我大汉朝廷，兵强马壮，日新月异，生机勃勃。先生就算是要寻一归属，也不能明珠暗投啊。我这是在为先生鸣不平啊。”
“哼！”华佗一声冷哼，“你们这帮杂碎的嘴脸，老夫算是都看透了！曹纯一个！曹仁一个！你曹阿瞒同样算是一个！早知道你们都是这种人渣！老子我便该去投了那河北袁绍，让他打得你骂娘！”
华佗话音落下，曹昂和曹仁都是掩面而笑。
曹操诧异，他看向身边的曹仁，“子孝，你这是为何发笑啊？”
曹仁笑而不语，抬手指了指坐在华佗下方，戴着面巾遮住了面容的曹昂。
曹昂站起身来，走到堂中，对着曹操拜了下去，“孩儿不孝，今日才返回许都，让父亲担心了。”
说完，曹昂抬起头来。此刻，他脸上的面巾已经消失不见。
曹操定睛一看，一步扑到地上，一把将曹昂紧紧地抱入怀中，那双眼眶瞬间便如同那决堤的大坝一般。
双目中的泪水顿时便喷涌了出来，“儿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战死了。你可知道为父有多想你吗？你可知道为父有多后悔吗？”
奔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当日曹昂的那句“我若在此，将士们才会死战。我不能走！”再一次出现在了曹操的心底。
过去的十三天里，这句话一直反复不停地在曹操的脑海里响起。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时常梦见那越来越小的曹昂的背影。
每每从睡梦中醒来，那满脸的泪水都在撕扯着他的心。
虽然在人前，他依然是一副乐观积极的样子。但是从他不顾反对，调兵遣将一心想要屠灭张绣来看，他根本放不下这刻骨铭心的仇恨。
当曹昂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这一刻，他在哭。
这一刻，他在笑。
这一刻，他哭得说不出话来，也笑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是用力地抱紧了曹昂，生怕他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曹昂也哭了。他探后了身子，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