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瞒着我,但我知道了,我娘还活着,她没死!哥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再见她。大伯许诺我,只要我凝练出可以寄生在蛊虫上的罂粟毒,就放娘出来。”
“你说谎。”唐青宣语气更加深沉,眼中闪过万般挣扎,痛苦与抉择。“你已经做出有罂粟毒的蛊,可东篱前辈,依然关在禁地。祖奶奶下过禁令,她永生都出不得禁地。”
唐青瓷倔强的仰着头,咬牙不说话,却将手掌攥的更紧。
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唐青宣心也一点点变凉,突然拔高了音量,声音里却满是心酸痛苦:“唐青瓷!你在唐门活了二十年,在这吃人的地方,你难道还不明白谁才真正将你放在心上吗?大伯的许诺你也相信?”
“你好好想一想,罂粟毒融万毒于一体,唐门并不擅蛊,哪里有蛊虫能够受得住它的滋养,大伯在骗你,他与外人勾结,借你的手,杀死了林迟将军,现在还要杀死顾靳澂。唐门,从不涉足朝廷之事。”
唐青瓷闭着眼,浑身都在颤抖,用力之大甚至咬的嘴唇流血,泪流入住。
望着她如此痛苦却还要强忍着的模样,唐青宣胸口酸的要将心腐蚀,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我也知道你想见她,所以即使存疑,我还是帮着你把他们骗来了。唐青瓷,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如果我能活着见到她,会替你传达这份思念之情。”唐青宣最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放下手中折扇,松开那只掐着她脖子上的手,瞬间点了她的穴位。
唐青宣背过去,再次拧开禁地大门的机关。
“来不及去闯大伯那里的密道了,青瓷,罂粟毒不是一个好东西,不要再碰了。”
大门缓缓打开,碎石和灰尘伴随着轰隆声坠落在干净地面上。
刚要迈步进去,唐青宣背后猛地袭过来一阵掌风,力道之阴狠毒辣,逼得他立刻转身退后阻挡。
折扇前端正对着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那绵软的掌心,正有一朵已经初见轮廓的罂粟花。
唐青瓷背对着入口而站,挡在他面前,眼中亦决绝。
“哥,你不能进去。”
唐青宣望着她掌心的图案,心中气极,几乎捏碎了扇骨。
“唐青瓷……你知不知道,一旦练成罂粟毒功,便要接受万毒入体的侵蚀!你的体质不比东篱前辈,这毒功会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我信错了人,犯下了很大的错。从小到大你为我做过太多太多,我不能再欠你了。我的确说了谎,大伯要的不仅是蛊毒,他要的,是罂粟毒功,重现世间。”唐青瓷再度仰起脸,望向唐青宣的眼中是不舍。
“哥哥,若你执意要去救他们,我去。即便是死,能再见一面娘,也足够了。”
她寸步不让,原本纯善苍白的脸上,竟隐隐有了东篱那般的凉薄决绝。
“唐青宣!我不要你替我恕罪,爹死后,罂粟毒便没有解药了。他们……必死无疑。”
……
“温瞳。”顾靳澂握着温瞳的肩,因毒发而渐渐虚弱苍白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如此乞求的神色,“记得你答应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听我的。”
“最后一次骗你了,真的。”
温瞳半睁着眼,蓄满了泪的眼瞳更显得清透,盛满了酸涩,她微微推开顾靳澂的手臂,声音微有凉意:“你都要没命了,还有下次吗?”
顾靳澂偏过头,避开温瞳的眼神,再次问东篱道:“前辈,你方才说只有已经覆灭的前朝皇室相传下来的蛊才能承载罂粟毒,那不知前辈可知道,三足金乌是否也是前朝之物?”说着,从袖袋中抓出一枚香囊,丢给了对面的东篱。
那正是之前在方家发现的一枚香囊,安朝建立已过百年,关于覆灭的前朝之物,顾靳澂并不了解。
东篱既在古书上见过前朝之蛊,也许也见过这个。
前朝皇城曾经地处苗疆边界,那些早被销毁的古书上,或许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前朝之物,但……我曾在苗疆见过这个,它是一种指引方向的神兽。”东篱放下那香囊,复又打量起深种罂粟毒,却还不见慌乱的二人,忽然勾起一抹笑。
这笑容略带讽刺:“既然认得我,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曾经的事了。罂粟毒的解药,只有一颗,司玄给了他那未婚妻,可惜她也被我一掌打死,你们来此处即使求证了答案,可注定要死在这里,我也出不去,又有何用呢?”
“不会的。”顾靳澂咽下口中涌上的鲜血,毫无慌乱的直视她,冷静依旧。“从撕下那莫名的易容面具时,我就猜到了唐青瓷引我们来的目的。”
“若非猜到那面具上有毒,我也不会这么坚定的带着她来禁地。罂粟毒的解药世间只有一颗,世人都以为已经没有了,但我可以肯定,那颗解药,还在前辈这里。”
“司玄不会让你死,你也不会让唐青瓷练成罂粟毒功。她的身体如何,前辈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万毒入体反噬,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