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仍旧小心谨慎,金常在扬眉望着蓝心,听她刚才讲的这句。
蓝心望着景夜寒,是真气急了,她本就为要他恢复,才来到景家,才来到他身边,要是连他自己全都不爱惜自己,她再急又有何用?!
床上之人,仍合眼,缄默。
蓝心也便那样瞅着他,深抽气,金常在使个眼色,小声说:“你先出去,我和景爷说几句。”
蓝心点头:“要是他不乐意,我们走罢。”
她先走出房间,站门边走道中。
女护随着出来,兜中手机响了,和蓝心讲了句不好意思,往走道尽头走,在那接电话。
蓝心一人站那,只觉的,真要被那人气死!
“少夫人。”
转身,瞧见唐普正走过来。
“唐普,有时我真钦佩你可以在他身旁待那样长时间。”
唐普一愣,不明白怎么一见面,蓝心就这样一句,站她面前,笑:“少夫人,实际上,景总他大约只是身上难受,所以情绪不好。”
“情绪不好,对人发火,所以,连自己身子也不爱惜么?”
蓝心呵斥,转身望向那扇门,金常在怎还不出来。
“我自己是心理专家,全都觉的快没有耐性了。”她叹气。
“也许……是由于,少夫人你在意景总他,因此才会心急,和其它人不能比。”
蓝心一愣,抬眼看唐普。
的确,如果是其它人,她就公事公办,没人可以影响到她情绪,因此她有耐心……可是景夜寒……她寄予厚望。
“你说的对。”她扯唇、点头。
此时,金常在走出。
“他这是脊髓旧伤受压迫,最好可以热敷几天,否则会非常难受。”
金常在说,而后又困惑:“照理说他如今在家大多都是歇着的,怎么忽然又搞成这样?”
“非常严重么?”蓝心一听,忍不住关心问。
“大约是昨天一晚上景总都没有歇息,一直坐电动轮椅上,才会……”唐普在边上接话。
金常在扬眉,“坐电动轮椅上一夜不睡?为什么?”
景夜寒叫唐普去找人,并没惊动到任何人。
蓝心面色有一些不自在,扯开话题:“那如今呢,怎样可以要他别那样辛苦?”
在门边聊了片刻,金常在的苹果手机响了,医院中临时有事要他去,蓝心跟出去送他,一边听他交待的话。
上车前,金常在转身:“实际上,我能理解景夜寒对我的排斥。”
“恩?”蓝心困惑。
“他该是把我当他的情敌了。”他笑。
情敌?
蓝心笑,?“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金常在瞅着她,没有多说:“进去罢,实际上,看的出来,景夜寒是在意你的。”
否则不会方才蓝心说要走,景夜寒就不吱声了。
在意她?
蓝心才不相信,想张口说些什么,金常在又说:“我赶时间,下回再说,还有,他如今这样子,真不能马虎,你费心多照看些,否则,最终心里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金常在离去,蓝心呆了片刻,最后还是回了景家。
前几日原就打算着要开始叫景夜寒接受理疗,蓝心回房,翻出近来才联系到的一个医生的电话,给他拔过去。
十五分钟后,医生来到景家,蓝心下去将人接上来。
进景夜寒的房间,宽阔的欧式大床中,他静躺着,合眼眉皱,面色有些难受。
蓝心屈身在他身旁小声说:“我要潘医生来给你作个理疗,潘医生经验丰富,等会你就不会那样难受了,配合一点好么?”
不管再怎么给他气到,看着男人难受的模样,她着实是心中难过。
景夜寒没有答复,可蓝心知道他听见了,转身对背后的潘医生说:“医生,辛苦你了。”
潘医生点点头,过来查看景夜寒的状况,蓝心就在一边帮着,给景夜寒解衣,仔细帮他转过身,医生说怎么作,她就怎么做。
望着那一些银针,一根根扎进景夜寒的穴位,仿佛扎的,就是蓝心自己的肉。
他屈身躺着,脸侧埋在臂弯当中,她可以看见男人时常皱紧的眉心,却没吭一声。
一小时后,医治结束,潘医生收拾好,和蓝心小声交待几句,由唐普负责送出。
蓝心从洗浴间端了温水出来,拧干手巾,给景夜寒擦汗。
许是针灸刺激,他出了许多汗。
如今也不可以洗澡,只可以大约给他擦擦。
先给他将背上擦干,要他躺好,他此时倒是很配合,也不讲话,只合着眼。
换盆水来,她给他擦抹脸,那样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鼻子,英挺的,要人忍耐不住流连。
就是,唇色太淡,有些煞白,才想起来,早前那碗鲜鸡汤,到最终都忘了,他一直都没有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