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街上卖鱼汤?”水易然皱着眉头,“你前两天还嚷嚷着要跟我学医,结果你跑去卖东西?水蔓菁,在你看来,卖东西挣钱比较重要?”
段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望着水易然,她以为他会表扬孩子,毕竟孩子那么努力了!
可他呢,他是怎么做的?他没有表扬孩子不说,还凶孩子,她不悦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水易然挣脱开,他望着水蔓菁,表情十分严肃。
他和一幕让水蔓菁想起了曾经自己的导师,一个严肃的小老头,他对医学痴迷,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对她,难免严格了一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他当初的严格,估计在非洲那样的环境中,她也无法生存下来。
想到这里,再看水易然,水蔓菁逐渐懂他的意思了,她诚恳的低下头,“爹,我知道错了,但是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虽说是为了赚钱,但我今天也没有想过要毁掉我曾经说出的话,所以,我给镇上一个公子小哥儿看了病,还有,我今天卖的东西,里面放了婆婆丁,爹,我始终没有忘记,只是,家里的情况,实在是太糟心了,我还好,我还年轻,身体禁得住,可你和娘呢,爹,每次我看到娘弱不禁风的身体,心里就酸得很。娘每天吃那么点,还要分出一点给我吃,还要繁重的劳动,爹,她只是个女人啊,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哪里扛得住?”
水蔓菁一番话,说得段氏一个劲的掉眼泪,水蔓菁伸手将她脸颊的眼泪擦干净,段氏一把抱住水蔓菁,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水蔓菁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段氏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娘,别哭,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但女儿想要你过得比那些好多个儿子的母亲还要幸福。娘,你猜我今天给你们买什么了?我猜你肯定没吃饱,又将饭菜省下来给我吃了吧?娘,我今天在镇上可是吃饱的,我给你买了馒头,娘,我给你拿水,你吃几个,爹,你也吃几个!”
水蔓菁一共买了四个馒头,为了省钱,她吃一个,黑头三个,但后来黑头的三个馒头没有吃完,只吃了半个都不到,全部都给她了。
水易然眼眶酸涩得紧,他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伸手擦了一把眼泪,才重新转了过来,手里被水蔓菁塞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一时半会儿,他竟然吃不下。
同样吃不下的还有段氏,水蔓菁将他们哄了好半响,才哄好,水易然有心想问问水蔓菁,她怎么在镇上救人的,可看到女儿那双殷切的眼睛,只好张开嘴,吃起馒头来。
吃完了馒头,水蔓菁开心的笑了,段氏吃得有点多,她长期没有吃饱,以至于胃都缩小了,这会儿差不多吃了两个馒头,有点撑。
水易然只吃了半个,等段氏吃完,他才开始询问起水蔓菁,水蔓菁犹豫再三,对他说道:“爹,娘,我说了你们可能不太信……我这次跳河,脑子里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个周少爷摸着右下腹疼,我一开始就觉得应该是一条肠子出了问题,眼看人都要不行了,镇上医馆的大夫让他们回去准备后事,我看人家还活着,就大着胆子给他做了手术!”
“手术?”
水易然眼皮一跳,段氏捂着嘴巴,脸色都变了,她的脸苍白得很。
“就像古书上曾经说华佗刮骨疗伤一样,爹,古代神医华佗就曾经揭开枭雄曹操的头盖骨治病,我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让我很顺利,几乎没有出任何问题将人救了回来,我明天去换药,只要明天没什么事,应该就没事了。”
水易然睁大了眼睛,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割开了他的肚子,治病的?”
水蔓菁点点头,“是啊爹,不过,在那之前,像麻醉啊消毒等等,都要准备好,要不然,病人会很痛苦不说,可能还会因此感染坏的东西,导致失败,要人性命!”
“麻醉消毒……”
“麻醉就像麻沸散一样,让病人吃了之后,陷入深度睡眠之中,身体不会感觉到疼痛,消毒就是……”
水易然对医学这一块也极其感兴趣,特别是水蔓菁的说法很新鲜,在他四周,除了仵作之外,没有那个大夫敢这么做,顶多就是扎扎针针灸一下,谁像她这么大胆,直接剖开人家的肚子干活!
他们父女两说话,作为旁观者的段氏,很多都听不懂,干脆给水蔓菁收拾东西去了,很快,她将东西收拾好,看到桌上的荷包,沉吟片刻,拿起荷包,“你们父女两先聊着,我将钱给你奶送去!”
她刚说完,水蔓菁猛地站起来,“娘,你干啥?”
段氏扬了扬手上的荷包,“给你奶送去啊,她不是说没钱了吗?”
“娘,她说没钱,你相信吗?”水蔓菁自然不肯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杨氏送去,到时候就成了他们的,和自家没关系了,那她还赚什么钱啊?
“蔓蔓,你……怎么了?孩子,你不高兴啊?”段氏也看出了水蔓菁的排斥和不悦,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停了下来。
“娘,我们家没有分家,按理说钱应该放在一起,但大伯家从来不拿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