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河风吹起槐树上泛黄的枯叶,卷起几片,在空中飘荡几圈,缓缓落入河面,随着不息的河水渐渐流向远方。
入手冰凉,水蔓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石头微微泛着凉意,但她丝毫不在意,随手从河边揪了一根枯草,叼在嘴里,看着河里正在抓鱼的男人。
借着还未完全消散的日光,他宽阔的后背下,一双古铜色的大腿踩在河里,正弯着腰,低头专心致志望着河里的鱼儿,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当看到有鱼,身体猛地迸射出去,双手往下一抓。
一般情况下,黑头都会落空,但也有时候,他手上会多出一条五六斤的鱼,是什么品种水蔓菁分不出来,只觉得鱼挺大的!
经过小半个时辰,河边完全黑了下来,黑头抓了三条鱼,正迈着步子,一步朝岸上走来。
“蔓蔓,你怎么在这里?”
水蔓菁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小叔水易城手里正拿着一根结实的茅草,看样子,正准备下河抓鱼,看到她在这里,十分好奇,村里那些流言蜚语,他不是没有听到,但他从来不相信,一则,水蔓菁年纪尚小,二则,她刚刚经历了一件伤心欲绝的事情,哪里有心事想那么多?
可当他亲眼见到水蔓菁和黑头在一起,不禁心中微微一动。
水蔓菁看到水易城,不慌不忙,十分淡定,黑头心虚,见水蔓菁如此淡定,自己反而更加不淡定了,好在这会儿天差不多黑了,他低着头,竖起耳朵听水蔓菁说话的声音。
“小叔,你来抓鱼啊?”水蔓菁见他拿着茅草,就知道他想抓鱼,水家不富裕,全家都只能靠水易然看病赚钱,平日里哪能吃肉,除了过年,能吃上一两顿,已经算不错了。
因此,他们不时找点野味打打牙祭,偶尔吃上一顿,他们能承担得起,要是天天吃的话,有些困难。
“是啊!”水易城一边说一边挽起裤腿,嘴里还不忘念念道:“这两天吃了点肉,我看你奶最近肯定舍不得拿肉出来吃了,我自己又嘴馋,只好来打渔。倒是你,你怎么和黑头在这里啊?”
水蔓菁耸耸肩:“我自己没抓过鱼,我就是想看你们怎么抓鱼的呗!小叔,你多抓点,等下回去我们熬鱼汤喝,这个好!”提到吃的,水蔓菁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鱼汤啊,自己好像很久没喝过了,生活在那个快节奏的时代,哪有时间慢慢熬鱼汤喝?
“这个好,我跟你说啊,这个抓鱼啊,可是技术活儿,急不得,我记得这河里,草鱼比较好抓,不过草鱼刺多……”
水易城一说起话来,就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听他滔滔不绝介绍河里的鱼,水蔓菁昏昏欲睡,看了看黑头,她急忙对水易城说道:“小叔,那个,我今天要给黑头看看腿,先走了啊!”
水蔓菁如今的身份是大夫,既然是大夫,那么在大夫的眼里,自然是没有男女之分,因此,她借着这个由头,才好给黑头看病。
还没到黑头家,张奶奶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一把小白菜,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看到他们两,马氏褶子的脸顿时笑得像一朵花儿,“黑头,你回来了?”
“张奶奶,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来我家吃,你怎么还去摘菜了呢?你这几天腿脚不好,别去菜园子了!”黑头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扶着张奶奶。
水蔓菁一听,说道:“张奶奶,你这几天腿脚不舒服啊?等下我给你看看!”
“好啊,好啊!”张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哎哟,我这老骨头运气真好啊,蔓蔓啊,你现在可出名了,张奶奶这把老骨头还能得到你的照顾,真的太好了……”
这话说得水蔓菁反而不好意思了,“张奶奶,你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乡里乡亲不说,你还是长辈!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给你看看,我不行,不说还有我爹吗?”
张奶奶脆生生应下了,然后看到黑头提着三条鱼,笑眯眯的问道:“你们今天打渔去了?三条鱼,收获不错,黑头,你最近在镇上卖那个什么粉条,怎么样?”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眼看就要到黑头家了,张奶奶才问道:“这么晚了,蔓蔓,你在黑头家,没事吗?”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独自呆在一个男人家,这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要知道姑娘,哪个不看重自己的名声?
“没事没事,我先前跟黑头说好了,我现在医术还不错,打算给他看看脸上那些黑斑到底是什么,你说黑头长得这么好的一个男生,脸上长出那些黑色的东西,有碍于他的容貌,不是吗?”
水蔓菁压根没多想,再说了,她说的是实话啊,先前她问了黑头一嘴,黑头想了想,就答应了,既然如此,她就去看看吧!
“哎哟?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黑头这孩子心善,特别好,我希望上天对他好点,蔓蔓,你愿意帮黑头,真是太感谢你了!黑头没有长辈,她就替他谢谢你,他这个人,你知道的,不喜欢说话,哪怕是感激,也不愿意说出口!”
水蔓菁摆摆手,“张奶奶,您说这话,这不是太客气了吗?黑头也帮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