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娶亲队伍按时出发,段氏笑眯眯在屋子里给水蔓菁换衣裳,耳边还不住唠叨:“今天是新娘子进门的好日子,等新娘子进门,你作为水家唯一的女儿,要进新房给新娘子倒茶,新娘子会给你一个红包,记得叫三婶,知道吗?”
说是换衣裳,就是把水蔓菁身上那件沾着药香味的衣裳换成一件干净的在腰上和后背打着两个补丁的洗的发白的浅蓝色上衣和一条深蓝色裤子,这条裤子是段氏成亲的时候娘家的姐妹送的几尺不给她做的,裤子很肥大,走起路来都招风,像是一个放飞的风筝一样。
说实话,就水蔓菁的审美来看,这一套衣裳……真的很不咋地!
段氏穿好以后,围着水蔓菁打了一个圈,脸小洋溢着笑容,一个劲夸赞:“恩,我们蔓蔓就长得好看,穿上干净衣裳,显得更加漂亮了!”
水蔓菁适时说道:“那是,我是娘的女儿嘛,我娘长得这么好看,总不能给娘丢脸不是?”
她的话直把段氏逗得哈哈直笑,给她换好衣裳,段氏自己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不过她的衣裳更加破,衣服上的补丁有七八个,裤子上也有几个,水蔓菁不由得叹气:“娘,我不是给你买了几尺布吗?你做几套衣裳出来穿嘛,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要是奶看到你穿的衣裳,又该说你了!”
段氏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着说道:“说什么说,我这衣裳挺好的,你看,很干净!好了,我出去帮忙了,这会儿没事,你在屋子里歇会儿,等下出来吃饭,记得啊!”
送走了段氏,水蔓菁回到屋子,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说杨树林已经成亲,水依依第一个不肯相信,当时还对她撒泼,杨氏好在理智还在,就询问了水蔓菁。
“奶,你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杨家得了,你什么都算计好了,还有你不知道的?”水蔓菁的语气带着讽刺,她也被气倒了,今天回来看到段氏一个柔弱的女人端着那么大一个木盆,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
水蔓菁这么说,水易然智商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反驳,水蔓菁心里有数,她爹肯定对刚才的事不爽,此时心里也有怨气。
“水蔓菁,你这是什么语气?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老二,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女儿,让她跟我对着干?”
杨氏很强势,一拍桌子而摆脸色,一点也不让步,还让水易然教育水蔓菁。
水蔓菁冷笑一声:“奶,你这么强势,我希望你要一直这么强势才好啊,我记得,我爹给你的钱,是我赚来的吧?你要是这么有骨气,要不,把钱给我得了?”
这话一出,杨氏讪讪的收回视线,但语气依旧强势:“哼,我们现在还没分家,你赚的都是家里的……”
“我赚的都是家里的,那也是当你把钱用在我们身上的时候,可惜,我赚的钱是你的,你拿去给小姑做嫁妆,还想把我们剩下的钱榨干,看来奶你算计得很清楚嘛!”
“什么算计?”杨氏表情有些不自然,“水蔓菁,你到底什么意思?说你姑姑的事情就说你姑姑的事情,你扯到别的地方做什么?你小姑要是能顺利出嫁,对你也有好处!总不能长辈都没出嫁,你一个晚辈就先嫁出去了吧?再说了,那杨家你清楚得很,要是小姑能和杨家有点关系,利用杨家那边的关系,你将来未必不能找一个好人家……”
杨氏说话还算委婉,可能是考虑到水依依的名声,对水蔓菁威逼利诱,可谓是手段非凡。
“免了!”不等杨氏说完,水蔓菁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奶,你少跟扯那些,我嫁不嫁的出去,说实话,和你真的没有那么多关系!要真是你说的,那我倒要问问你,我爹娘这些年交给你的钱,你给我攒了多少嫁妆?”见杨氏目光躲闪,她就知道,杨氏本身就不得意她,一个丫头片子罢了,还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以前就没把她当成是水家的孙女看待,“所以,我们也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问你,我爹给了那么多钱,明天就是小叔大喜的日子,你打算全部活儿都让我娘做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你小叔最重要的是日子……”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出来!明天就要去娶亲,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好,这还叫小叔最重要的日子?你这是想说我们眼瞎耳聋吗?”
接连两次打断杨氏的话,杨氏恨不得一眼刀射过来,射死水蔓菁得了!
水易然见杨氏怒气冲冲,一张脸被怒火冲得通红,他急忙挡在水蔓菁面前,“娘,老三一辈子的事,不能马虎,我给了你十两银子,算上上次大嫂拿的钱,也不少了,这些年你还攒了不少钱,我早就说过了,蔓蔓不需要你管,所以,你要钱,我不会再给你,要是你不想给老三娶媳妇儿,随便你!”
正好水易城回来了,听了这话,又气又羞,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得了,杨氏还想犟犟,不肯出钱,话里话外就要水易然把钱交上去。
好在水易城气得丢下狠话,要是他娘非要这么做,那明天就不用成亲了,他现在就出去叫那些邻居回去!
杨氏一看水易城发飙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