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她站起来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杨氏又羞又急又怒,指着水蔓菁:“你这祸害,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害得这个家还不够吗?你赶紧给我闭嘴,闭嘴!水易然,看着你女儿,看着她!”
今天新媳妇儿刚进门就发生这样的事,段氏想忍气吞声,急忙走到水蔓菁身边,示意她不要说了,水蔓菁却冷笑不已:“我祸害你们?哎哟,要真是这样的话,不要拿着我的钱去装有钱人嘛,我是祸害,那把我的钱还给我好了!”
杨氏差点被气得一个倒仰,水易然见状,急忙叫住水蔓菁:“蔓蔓,不要说了!”
水蔓菁却不想听水易然的话,依旧固执己见,“爹,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你刚才没听到吗?你听到他们是怎么说我娘的吗?我娘是没给水家生个儿子,但生了我啊!还说我是祸害,我是祸害吗?我赚的钱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是祸害了呢?你说这人啊,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到这样,一面花着你赚来的钱,一面骂你呢?都说人至贱则无敌,我看可不是这样嘛!既然不想好好吃顿饭,那就别吃了!”
“水蔓菁!”水易然怒吼一声,他刚站起来,杨氏就被气得倒了下去,水依依尖叫一声,顿时,一个屋子乱成一团!
水蔓菁见水易然急得满头冒汗,还有段氏,马氏也在一边哭,如丧考妣一般,然后就是一向最疼她的小叔水易城,也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自己,水守钱他们指责自己,一时间,水蔓菁望着他们忙前忙后,或者哭天抢地,一会儿看着水守钱他们张开又合拢的嘴巴,脑子里一片迷茫。
水蔓菁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她真的心疼段氏和水易然,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但得到却不成正比,她为他们感到憋屈,为他们的不公平而感到愤怒。
可是,自己似乎为他们担心过了头,是的,水蔓菁现在深刻反省自己,或许是因为前世自己没能享受到来自父母的关爱,因此当她尝到一点甜头,不管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
她的融入感太强了,强到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考虑,反而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们,或许在段氏看来,她就活该受苦,谁让她没能给水易然生下一个儿子呢?在水易然看来,或许他也应该为这个家付出,父亲过早离世,让他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而这些,她从未考虑过,只是单方面的想要去更好的对待他们,他们夫妻对她好,她就像用十倍甚至是百倍千倍地偿还他们!
水蔓菁不知何时走出水家,她迷茫极了,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黑头刚要上山去挖葛根,却看到水蔓菁一个人如幽魂一般,朝山上走去,一开始他没注意,当他走近才看到她手上被倒刺刮出几条血痕,而她自己不曾察觉!
“水姑娘?”
接连叫了几次,水蔓菁都没回声,黑头见她不对,上前一把抓住她,见她满脸迷茫,那双眼睛像极了林间迷路的小鹿,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黑头的心在那一刹那微微颤动了一下,心头涌上一股怜惜,放开她的手:“你怎么了?”
水蔓菁迷茫的视线缓缓集中到黑头脸上,怔怔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魂不守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黑头见水蔓菁情况不太对,不由得关心她。
水蔓菁望着黑头那张异常恐怖的脸,突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从来想做的都是自己,一切凭自己的心去做,别人说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她不由得释然,在这片天地之中,自己只是很渺小的那一个,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水蔓菁潇洒转身。
再回到水家,杨氏没事了,只是一个劲呻吟,马氏在她身边端茶倒水,段氏不知所措,水易然铁青着脸,水家乱了套。
见到水蔓菁回来,段氏欲言又止,而水易然看着那张无比淡然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原本那些狠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全部咽了回去,一时间,他找不到任何话说!
“你还有脸回来?”马氏指着水蔓菁的鼻子,重重的将一个碗放在桌上,“水蔓菁,以前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加上被卓家抛弃,性子大变,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你不能蹬鼻子上脸,这是谁,这是你奶啊!你怎么对你奶这样?你奶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就跟那炸了毛的猫一样,死活跳起来咬人,怎么着,你觉得你翅膀长硬了,要飞了是吧?”
看马氏叉着腰,水家其他人都没说话,水易然听到马氏这么说,不悦地皱了皱眉,段氏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大嫂,我们家蔓蔓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替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马氏眉头一挑,对于段氏敢反驳自己,她显得很意外,“二弟妹啊,什么不是那样的人?你刚刚难道没看到啊,你看她,都干了什么?娘这些年身体本就不大好,现在被她这么一气,这都差点晕过去了,这还不是那样的人,那她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