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实现。此去山高水远,且不说她带上的物资远远不足,就这一路上的山贼和响马就够受的了。况且,即便是到了漠北,祁王治军严明,寻常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否则按军规处置。所以她能否见到祁星澜,还是一个未知数。
"漠北吗?"公子珣饶有兴致的摩挲着自己光泽透明的酒杯,心中顿时一计生起,"倒不如本宫帮帮她,送她一程。你去安排一下,将她送出去,不过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用负责,到了朔方便将她扔下好了。本宫倒要看看,她一人去了漠北,漫漫黄沙,嗜血娄底,如何存活。"
却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正是离月此时境况最好的描写。苏府临近的几条主要街道都可以发现有柳茗生的人,就连成衣局都已经被人把守。如今她竟然就连城门都出不去了,不仅有家丁在那驻守着,除此之外还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明晃晃的写着苏家的名号。虽然不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但离月却已经在暗暗祈祷那人不要是柳茗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被他逼的就像老鼠见了猫,唯恐躲不及时。
天空又骤然下起瓢泼大雨,路上行人避之不及,纷纷归家,四处流散。离月孤身一人挎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包裹蹲守在离城门不远处的长亭里,身后是马槽传来的一阵阵酸臭刺鼻的气味,白白黄黄的物件随着流水的冲刷也尽数溜了出来,她不由捏住了秀鼻,龇牙咧嘴的。
这里原来是一补给站,但凡要出城的人和商队大多会牵着马儿来此补充粮草,也就修了这么个长廊,刚好可以避雨。姑苏水路四通八达,所以马车队并不多,而即便有马车队经过于此,也大多是要去北方的朔方城与外地的胡人经商的。
但自从娄底兴兵做浪,北方大片领土沦陷,边境村民也饱受肆虐,外地和西北边的胡商便渐渐减少来此的次数,正常的边境贸易也失去了官府的保护而不能进行,一路上草寇盗贼死起,阴晴凶多吉少,所以这条商路便渐渐的荒废了。
零落的雨声中,却突然听见一声突兀的悠悠驼铃,离月心道疑惑的再仔细辨认,那声音却愈来愈近,旷远悠然,雄浑厚重,一声声沉闷又有着微微的脆响的驼铃声踏雨而来。自雨幕中看出竟然是一对商队。
"小兄弟,我等想进去躲躲雨,不知你可否介意?"为首的人是个中年的汉子,头发不似中原人是平直的,而是微卷夹带着淡黄,湛蓝的眼眸像一碧如洗的天空,嘴边还留着两条滑稽的八字胡,说这一口流利但带着异域口音的汉话,倒是彬彬有礼。
身上着的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白蓝条纹绫罗衫,头上搭着一定白色的帽子,但都已经被大雨打湿,不过让他更为焦急的是身后的马车和骆驼队运载着的沉重木箱,那些都是他要运回楼兰的香料。
离月莞尔一笑,起身拍拍尘土,侠气冲天作揖回复道:"兄台快些进来吧。长廊乃是官府所有,并非我开,天下之人皆可来此,何来介意之说。"果然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虽然素昧平生,但最知如何为自己减少麻烦,若是少了句问候贸然闯进,恐怕有些好事之徒要借此大做文章,反而耽误了人家的行程,途生事端。
既然人家是个商人,虽说只是个胡人,但也算半个同行了,想到这里,离月不不禁对这位大叔又生出了几分钦佩和赞赏。
那胡商安排了自己的车队全数躲进了长廊中避雨,叫他的下手一个一个的检查箱子的密封性。这些香料都是制成品,必须用牛皮纸一层一层的封好在装进箱子里,若是打湿了那便不能用了。在出城之前,他们还要为这些箱子再重新套上牛皮袋。
“小兄弟,这街上的人大多回家去了,你何以躲在这个地方,难道你不是姑苏城里的人吗?”那胡人见离月一人傻愣愣的蹲在一旁,一个包裹警惕的塞在自己的腰间,全然的保护着,状似无意的打探道。
眼前的白面小生长的粉雕玉琢,却用尘土掩盖住了真容,但那颗有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炯炯有神,灵动十足,异常的引人注目。
“不瞒兄台,我,我只是一个江湖浪子,终日里在尘世中漂泊浮沉,来去全无定数,现下正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呢?不知兄台这商队,打算去往何处啊。”离月面不改色的扯着慌说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道理她倒是学的透彻,随意的就编出了几句能糊弄人的话,应承着她那洒脱不羁的姿势,倒还真像几分江湖浪子。
“哎,小兄弟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商人,走南闯北。此次是要姑苏购置了大批的香料,要往北运到楼兰那边去卖掉。听说东离已经派祁王镇守漠北,想来往那边走安全些。而且在这一路上还可以顺便招上两个伙计。”离月听罢顿时眼前一亮,即是去漠北,那她岂不是可以顺路借了他的顺风车。
想着在心里斟酌了几番,却见这天雨势减小,车队检查好后也都已经整装待发,机不可失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