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给了他最后一抹安心的微笑后陡然昏迷。她方才为了摆脱那两个士兵对她牢牢的控制,兵行险招,大放阙词后又作出一副咬舌自尽的举措。那士兵原先并不相信,只是见她脸色突然青白的颓然倒地,嘴边已有丝丝鲜血涌流,也顾不上对她的捆绑,急忙上前查探她的伤势。
离月只是觉得口中剧痛,浓浓的铁锈味和着一股倒人胃口的腥味直冲鼻腔。她一觉身上一轻,便知那两人已然将她放开,趁此机会没命似的朝着一个她认定的方向便是狂奔不止。上天怜见的,她这一次却是赌对了。当她远远的望见那傲然挺立的身影,她便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她还未开口能够说些什么,一股生力和痛楚就已经把她的灵魂脱离了躯壳。
"离月,快醒醒!"祁星澜不可置信的拍拍她苍白又带着灰土的脸颊,她却还是毫无反应。挑开她干裂的樱唇往里头探看,血肉模糊。"快,传军医。"众人第一次见着他们的少将军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起一个男子十万火急的进了军帐,这可真是天底下头一件奇事啊。
祁星澜已经顾及不上自己原本满心的疲倦,他将离月娇小的身子环起到自己的怀抱中进了自己的营帐,即可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她的外衣和鞋袜满是尘土和黄沙,也被他一并脱了去,细细看了一遍她的周身,并无其他伤痕,他这才将她的身子放下。只是目光一旦触及到她染血的樱唇,心肝生生的被刺了一下。
沙场征战许久,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修罗场上,纵然是千军万马横尸遍野,流血千里,他也未尝触动一下眉头。可是仅仅只是看着她一人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他的心就如坠冰窖,置火上烤。
刀剑创伤,斧钺钩叉,他受过不少,自己也熟识包扎之术,但眼见她这么一塌糊涂的伤口,他连动都不舍分毫。只得用自己的娟帕轻轻沾了水,一点点的将血迹擦去。内心却万分焦急的等待着军医的到来。
"阿离,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万分疼惜的叹息道,一路走来,难道她都是孤独一人承受这些吗?这叫刚刚遭受双亲离世打击的她,如何经受得住。
"少将军,军医来了,是否要立即传召?"帐外的声音突然传来,祁星澜当即收敛神思,正色道:"快快有情。"帐子一掀开,一位两鬓稍许斑白,但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留着一撮小山羊胡子,头戴一顶青灰色的男子便走了进来,步履匆忙,霍霍生风。
他做军医的,本就是军中有险情就要及时赶到医治。但是今日却是少将军匆忙召见,他也一阵心惊胆颤的,唯恐这位年少将军出现什么不测。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少将军虽然脸带疲惫,但是面色红润,神色无异,应当并无大碍才是。
"臣见过世子。"祁星澜将还未行礼的军医立即扶起,"此处乃是军营,无需行这些虚礼。我一友人今日突遭不测,还请先生为她看看。"那军医的目光这才从祁星澜的身上转向了在病榻上缠绵的人。肤若凝脂,琼鼻朱唇,到着实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但是这嘴角的鲜血确实碍眼,那先生也是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
他先是俯身欲查探离月的伤口,措不及防的祁星澜在一旁塞给他一方帕子。那先生一顿,随即接过帕子拿在手上,这才仔细的开始查探起离月的伤口来。轻轻将那檀口打开,这一看便知道舌头伤的不小啊。深深浅浅的血腥味蔓延。祁星澜偷偷撇眼一见,手也紧张的握成了拳头,心就好像被人拧着,纠结成了一团。
“先生,可是严重?能否医治?”见着这位军医抿唇的啧啧声,眉头也纠结成了一团,祁星澜不免担忧的连忙追问道。
“说不上是什么大疾,臣先那些止血的药物给这位小公子用上。随后用汤药调理调理便是,这段时间还是尽量不要动了口舌,静心调养。”随后便拿出自己调制的止血药粉,装置在一个瓷白的小罐中。“多谢先生,我来便好。先生先去开方子吧。”
祁星澜信手结果他的药罐子,立即有人将这位军医迎了出去。偌大的空气中,便只有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在流转。他握住了手中的瓷白玉罐,吐息几番,虽然有些不忍,但是终究还是要做的。
他轻轻托出离月的檀口,将那药罐子打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撒了进去。只是轻轻一个触碰,他便能深切的感觉到离月胸腔顿时一阵起伏,瑟缩着疼痛。即便是在昏迷着,离月的身体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疼痛。都说断舌之痛,犹如连心。不过庆幸的是,这流血的形势倒是已经压制住了。
他又细心的用温水仔仔细细的将一些血迹全然擦去,无微不至。但他心里却是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