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知己感。
这种套路,读死书的老学究都不一定知道,只有那些大商大贾大地主大收藏家以及高官显贵像心有默契,心照不宣在这么干。
他惊奇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虎想了一下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备州呆过呀,那时为了治石去过备州的奇石书画市场,看到出手不凡的豪客求-购不能当饭吃的文玩玩意,我当时有点疑惑,后来用心细想,想明白了。”
两人说走就走,身后快骑十余迅疾跟上。
王威环顾雄赳赳的武夫们,觉得不应景,心里哀嚎:这是要马踏书画街吗?到了中正楼,李虎自觉鉴赏力有限,先让陈舛去走一遭,而自己为了节省时间,先给费青妲下个贴,毕竟这是在中原,不似东夏人出门怕有急事找自己,门房上挂牌告知去处,要是不先下帖,谁知道费青妲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不料帖一递,没等多久,就接到下人回话,费仙子正好在中正楼,让李虎上去。
李虎进了中正楼,楼内格局与十余年前并无太大改变,只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当年的书画换了一茬一茬,中正楼的月旦评更了一榜又一榜。李虎的日期排得急,没有当年狄阿鸟来时的闲情逸致,带着逢毕走马观花般掠过,诺大的一楼中庭就瞬间到楼梯口了,咯噔噔踩着往上走,惊起一群文士。
这是哪来的士,走路如飞?
这要被负责品评的中正府内的人看到,得个急得个躁怎么办?
人走过,石沉湖底,水波渐渐平息,往楼上走得高了,喧嚣渐渐已远,有一种丝竹跳动的安静。
不知是不是,辟了一层,粉香扑鼻,套屋帷幄,似宫闱大殿,侍女一层一层给掀起纱帘,领路的人不停更换,进了七八出,丝竹声音大了起来,跪在两侧的琴女面容娇媚,头也不抬地挑动春葱一般的手指……李虎直行如故,逢毕却没有经历过如此声色的场合,却慢了下来,眼花缭乱地欣赏美女子。
李虎回头看了他一眼,等了他片刻,他才醒悟过来,飞快跟上。
又走片刻,几个女武士与领路的说完话,将他们拦下,声色俱厉地要求说:“欲见仙子,请先解剑。”
逢毕像是猛然惊醒,警觉起来。
李虎却冲他点了点头,交出自己身上的宝剑,紧接着看到别人盯着自己的短刀,迟疑片刻,也主动交了。
逢毕低沉地提醒说:“将爷。一旦有意外呢?”
李虎给他摇了摇头。
走到这一茬,李虎这才注意到室内宫灯辉煌,香炉升烟,一人多高的珊瑚树两列摆放,竟有三四十之多,家具个个雕饰精美,像楠木所作……霎那间,李虎有一种错觉,自己就是个乡下人,费青妲就是皇帝,自己这个乡下人来到了皇宫,被这华美闪瞎了狗眼。李虎知道费青妲与
自家的渊源……却不曾想费青妲在靖康,在长月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就连家族中靡费最巨的小姑,与之相比家宅也仅像是狗窝!
一种我们王室节衣缩食、励精图治,却养着一群奢靡无度蛀虫的厌恶油然而生。
李虎开始轻轻踱步。
这是父亲的故人,他还是有着城府,不敢当面直叱。
何况费青妲是生意人,虽然打理家族生意,是分成还是高薪,他也不知道,由他来约束也不合情理。
一道纱窗横在殿上,隐约看到纱窗后面的胡床,上面窝着一个身影。
逢毕虽不知此为何人,尤觉得傲慢。
他轻轻跟着李虎,在猜想,这里面的女子人称仙子,怕是也只有这样才像真正的仙子。
纱内传来天籁一样的声音:“阿虎殿下。你到京城来了?妾身自知男女之别,就不起身迎接你了,你阿爸还好吗。”
李虎愕然。
这不是在自己家出现过的费青妲吧?
他左右看看,竟然没个看座的地方。
他沉声说:“费阿姨。你是不是染恙了?”
费青妲娇笑道:“你有心了。阿姨好好的。是你阿爸让你来看我?”
李虎又惊愕。
怎么回她?
这是什么女人?
在自己家里恭顺有加,在长月,不但以长辈自居,而且傲慢无礼?她?陡然间,他脑海中闪现一个词“悍臣”。
那么不仅仅是她吧?
阿爸在,眼前似乎只有她。
若是阿爸不在,只怕那些有功之臣自恃英雄,似她的不是少数!
李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忍住不快,尽量恭敬地说:“费阿姨。家里让我给你带好呢。此来是有军务,未准备一二礼物,勿怪小子唐突。有一件事情,还请阿姨援手,小子准备在三日后举办义捐陈州的大会,届时花山学派的文学宿老们也有心与小子见面,小子学识浅薄,听闻阿姨在长月在靖康的声望,还望能邀请到费阿姨前去暖一暖场。”
话里内容有点多。
费青妲在沉思。
片刻之后,她说:“你要义捐陈州?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