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绝望啊，那天的黑暗过去，再次被自己硬生生地扒了出来，这就算了，还一层层撕开最表层，露出那悲痛的内部。

    那天的事情，也是顾怜城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

    直到用力地关上车门，他坐在驾驶座上，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重重的呼吸。

    顾怜城看着车前窗玻璃，终于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一点点卸下了伪装，他那阴沉的表情一点点浮出水面，然后眼圈也一点点泛红了。

    眼睛里腾空而起的雾气瞬间让顾怜城眼前什么都看清楚了，他眨了眨眼睛，雾气这才凝结成水。

    顾怜城低下头，趴在方向盘上，半晌没动。

    许久许久，他那微弱的声音才在车厢里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楚楚……”

    顾怜城心里那个小姑娘，最后还是随着那天的黑夜一同散去了，她明明是幸福的才对，她还怀着孩子，那个孩子很快就会降生，软软的身体，会睁开眼睛，会咿咿呀呀的说话。

    孟楚楚应该过上这样幸福的生活才对，而不是这样永远地和黑夜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了。

    “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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