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跳了一下——她手贴在墙壁上一借力,从扶手上跳到了一旁离她足有五六英尺远的滴水兽上!
那个身着黑色礼裙的女孩儿似是觉得目前的落脚点还算不错,单手闲适地倚靠在兽背上,黑瞳带着笑意向他看来,“要不要过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布鲁斯有一种血液翻涌的感觉——那不是出于恐惧的心情,更不是说怒意或者对这个大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指责——而是差点没法让狂跳的心脏安静地呆在他该呆的位置的战栗。
——如果他在为什么感到害怕,那一定是他怕自己按捺不住想要快点到她身边去,跟她一起离开这里。
“但是……你站的地方很危险……”
她的做法很危险,很不理智……
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踩空了该怎么办,没有力气了该怎么办……布鲁斯脑海一瞬间闪过了无数顾虑和拒绝这场游戏的理由,但尽管如此想着,他却向她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
“我记得你之前也曾经自己偷偷爬到庄园的屋顶过,现在……哦现在的确要比在那时的高度高上不少,你就害怕了吗?”西洛挑眉看他。
布鲁斯感到嘴角在克制不住地想要上扬,他想他现在很冷静,再也没有这么冷静过了。这不是出于某种疯狂的意识,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游戏,更知道……他和她在一起是绝对的安全的。
“我们会被人发现的。”布鲁斯看似还在告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人她的做法是不对的,人却已经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大理石的护栏上。月光照亮了他面前的路,五英尺远的距离或许在平时就是走几步的事,但位置换在十几层楼高度的高空中,很难让人不心生胆怯。
他的视线望向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朝着她的方向用力一跃。
没有意外的,西洛接住了他。
“啊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如果不小心被人拍到,你说不定就要登上明天哥谭日报的头版了。”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会上报纸?”一向性格温和的好脾气男孩状似不满地抗议,“……阿福知道的话也会骂我们的。”
“那就太可怕了,我会告诉他这是你撺掇的。”
“这不公平!”布鲁斯叫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
男孩夜蓝色的眼睛里如落入了星光,在身后就是灯火通明的酒宴的夜晚,那份光亮显得格外明快湛亮,好似能盖过一切色彩,无声点亮悄寂的夜晚。
西洛眨了下眼,移开了目光,等他站稳就放开了他的手,又先一步沿着只能容一人通行的装饰性的壁沿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布鲁斯没有丝毫停顿地跟上了她,管弦乐的鼓点催促着他的脚步,冬夜的风没有阻碍他的行动,反而让他的行动更加灵敏。路过浮绘的玻璃窗时他甚至可以听到宴会中人们谈笑的声音。他知道他该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的身影别被人们发现,可激烈跃动的心情又让他想把这份宴会上所有人都不会拥有的快乐给喊出来。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酣畅地感受心脏的跳动,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得呼吸,而这一次终于终于有机会大口喘息了一样。
终于到达可走到路的尽头的时候,西洛维罗指着一旁的窗户说道,“我们可以从这里翻到安全通道……”但显然这条路不是她的理想选择,“又或者——”她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他看上一层的那只滴水兽,继续说道,“或者沿着这里爬上去。”
听上去还像是给布鲁斯选择的机会,可西洛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一只石像鬼的尖爪,一个用力跳到了它的背上。
布鲁斯确信没有哪位大人会这样教导小孩,肯定不会。
他很久没迈出过家门,她就以她方式带他玩游戏。他畏于直面自己的恐惧,她就让他从安全的环境里走出来自己去找控制自己的恐惧的方式。
就像曾经西洛能一眼判断出布鲁斯家庭状态不错一样,处于优渥环境里的男孩也看得出她来自于一个极为阔越的家庭。她的礼仪无可挑剔,她举止优雅得体,她根本不像是她说的那样来自无人问津的小乡下,更像是受过一位正统教育的贵族。
也因此当她卷起礼裙的一角只是为了方面跑动的时候,布鲁斯是有些惊讶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