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了你的命!”
夜凉如水,宫内一片静谧,唯有凤欢殿内传出女子凄厉的叫喊。
“霜儿不要!”傅瑜音双手捂住小腹,拼命先前攀爬,妄图阻止。
“砰——”
一声巨响下,霜儿举着长剑被狠狠的踹飞,撞在墙上,大吐了一口鲜血。侍卫连忙上前,手起刀落间,霜儿的头颅被砍下,骨碌碌的顺着滚了两圈。
端坐在软榻的上女子见状,冷笑了一声,身上穿着的凤袍比满地的鲜血还要红。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地上的尸体,朱唇轻启:“傅瑜音,看到你凤欢殿此番惨景,有何感想?”
“呵,呵呵呵……”傅瑜音双眸噙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失了魂的傀儡,看着负手而立的男人不答反问:“沈洛,你看到凤欢殿如此,又有何感想?”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沈洛冷冷回身,不带半分表情的对上傅瑜音的双眸,眼中哪还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柔情与温柔。
他步步逼近,满带着决绝的狠厉,“早在你傅家功高盖主,百官皆称民众只知傅家不知陛下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闻言,傅瑜音苍白一笑。
好一句功高盖主!
先帝育有十三子,唯独不宠他沈洛。自牡丹会上她被沈洛所救后,二人情愫渐浓,入嫁他七皇子府起,整个傅家便成了他的羽翼。
他想做皇帝,她便为他夺江山,争帝位。
他惧怕十二皇子的兵马,她便设计陷害忠心耿耿的十二皇子,致使皇子与他手下的数万将领战死沙场。
十二年来,她从温婉变得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她乃至整个傅家都绝无二心。
如今他一句“功高盖主”,便血洗她整个凤欢殿,甚至残忍到把宫里所有和她有过接触的宫女太监都拖到庭院中央处死。
他往日的温柔仿佛就在眼前,傅瑜音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着问:“那我们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还不会这么快动手。”沈洛面目狰狞的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道:“一旦这个孩子出世,你们傅家必会用尽手段将朕害死,随后拥子为帝,霸占朕的江山!”
“……”
朦胧的泪目忽然清明,傅瑜音不知自己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傅家若想夺江山,又何须扶持他沈洛上位?
以傅家的能力,夺这江山何难?要这帝位何难?
她只恨自己当年被沈洛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没有看出这张人面皮下恶心的真面目。傅家代代忠良,爹爹刚正不阿,却为了她成为陷害忠臣的黑手。
“姐姐还是不要再挣扎了,免得拖累了傅家无辜的人。”软榻上的女子款款走过来,软绵绵的靠在了沈洛的身上。
傅瑜音看着她头上的凤钗,不禁失笑。
她还没死,颜紫然便已经将凤袍穿在身上了。
可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沈洛的允许,即便颜紫然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穿。
看来她今天,必死无疑了!
“你这一声姐姐叫得本宫实在恶心,可也顺便提醒了本宫依旧是皇后的事实。”傅瑜音抬手一把捏住了沈洛的手腕。
她随战沙场多年,腕力不小,沈洛被她捏的使不上力气,吃痛想要抽回手,却又动弹不得。
傅瑜音冷冽的眸光落在沈洛的脸上,看得沈洛心里一惊,竟下意识的想逃。
她接着道:“这凤袍,妹妹要穿的住才行啊。”
即便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依旧散着不容辩驳的威严,让人心下生畏。
“放开朕!”沈洛用力抽了抽手,怒道:“傅瑜音,你想造反不成吗?”
造反?
她哪里还有能力造反。
全身心的信任沈洛,早在沈洛立她为后的那一刻起,她便交出了所有权利,只打算做个深宫闲人,没为自己铺设半点后路。
只是她现在不是孑身一人,腹中有孕,她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留一条活路罢了。
思及此,她反手一把抽出了侍卫要侧的宝剑,直直的抵在沈洛的咽喉,“我不想造反,可你们若不给我活路,我也只好拉几个给我垫背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沈洛气得脸都黑了,却一点都不敢动弹,她的狠厉他是见识过的。
“我敢不敢陛下最清楚。”傅瑜音一边说,一边看向瑟瑟发抖,已经没有了方才气势的颜紫然,道:“我只想保住孩子,只要陛下能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我愿远离京城,永不归来。”
围在周边的侍卫举着刀,却迟迟不敢妄动。
被逼到如此境地还能有这般风华气魄的,放眼整个大梁国,怕是只有傅瑜音一人了。
沈洛面色铁青,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以傅瑜音的脾性,倘若此时他敢说一个“不”字,长剑会毫不犹豫的刺穿他的咽喉!
颜紫然吞了吞口水,咬着下唇道:“姐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