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皱纹却仍然坚强的脸庞上，如今扬起的嘴角纯粹如斯。

    他犹豫着，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怜爱的，轻柔的抚摸。

    “既然你知晓了自己该去做些什么，那就代表你愿意回到作为人的正确道路上来，既然如此，我当然就不能继续溺爱你。”

    他怀念的说。

    “那时候，我打算一步步的，教导你何为人生。即便你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即便出版社的人货真价实的夸了你的书，我还是让他们用最严格的待遇对待你这个作家，四年只让你出了三本书，这就是为了让你知晓人生的成功，并不是一如既往唾手可得的，我想让你明白困境是需要艰难逾越的！”

    “可是，我的书根本没卖出去几本不是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用庄严的语气大声喊道——

    “比起放在柜台上，任那些装模作样的人挑三挑四，我把你的童话，全都送给了孤儿院的孩子！我亲眼所见，孤独的孩子，捧着你的书入眠！想必也是枕着你的故事，做着幸福的梦吧！”

    白马摇着头，犹豫着，但随着刚才那仍然回响的话语，一字一句消融于白马的心中，她咬着嘴唇，颤抖着，扑向了父亲的怀抱。

    我们将这一幕见证，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不错的父亲，不是吗？”

    Yuki抱着膝盖，将脸埋在其中，细声细语。

    “的确是不错的父亲。”我看了看手上的表，默默合上了眼睛。

    “太好了，他们终于冰释前嫌了。”

    River开心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如River所说的一样，我想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了。我曾认为，我们是同类，可惜这还真是错的离谱。

    父女谈话就到此为止了，等待白马的哭声停息，花了很久很久。

    可喜可贺的故事结尾。

    ……

    机场，送别的地方。

    “我会好好活着的，爸爸也答应我让我读大学了，是文学系，我会努力学习的。”

    白马哭着说，然后抱紧了Yuki和River。

    “万一哪天我找你要签名，你可别耍大牌不给我。”Yuki装出笑脸打趣道。

    “你们是我永远的挚友，永远……”

    悄悄叹了一口气，我正打算也上去告别，白马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子。”

    这语气来者不善，虽然觉得难为情，我揉着头发也顾不得其他了。

    “……嘛，之前的事，抱歉了，我说你处理不好父女关系什么的，还瞪你。”

    我诚恳的低下头道歉。

    “不……要道歉的是我。”

    “为什么？”

    “让你和那个女孩子有不好的回忆了吧……抱歉。”

    这男人不像白马那样神经大条，果然也注意到了，因为我和Yuki都没有亲人，见证本应和自己同样立场的朋友，如此真挚的在自己面前得到了亲情，虽然满是祝福，可心中多多少少，也会为自己没有这样的幸运而感到一丝惆怅。

    “不是你故意的吗？”我随口问他。

    “不是……我没想到我女儿知道了那个份上，本来不打算全盘托出的……所谓的罪人，也只是为了塑造一个恶人父亲，是教育女儿的一环……可惜失败了，嘛，别想太多，我不是什么卖国贼。”

    这与我何干？我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回口袋里。

    “关于你道歉的那一点，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她会很自责的……不过换言之，看见朋友走回了正确的道路，我心中的喜悦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呀，好可疑。”白马说。

    “没什么，在和未来的女婿谈谈人生，等我们几分钟。”

    “咦……”白马愣住了。

    他的眼神变的纤细起来，看起来是在试探女儿的反应，我皱起眉毛来，赶忙问道。

    “你对女儿也这样试探吗？”

    “唷，你居然察觉到了，如你所想，我只是想看看女儿有没有喜欢上这个聪明过头了的小子，看来没有……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啊？”

    “实话说，有点，但不是因为我对她抱有什么恋爱之情，只是本能。”我坦言道，接着，我拿出那张撕下的细小纸条递给了他。

    “这是？”

    “这是你女儿之前说的几个小愿望，你帮她实现了吧，本应是遗愿的，还好没有成真，否则就无法和父亲分享那份喜悦了。”

    “……我收下了。”

    他收好了纸条，用柔和的视线看着我，接着，他的表情忽然僵硬了起来。

    “——……”

    “你怎么知道的？”我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

    因为，他忽然叫出了，我那个好久好久没用过的名字。那个名字，已经隔了好久好久，没有人叫过了，何况想调查我也没有理由，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何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