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能把人当场结成冰雕的脸,紧蹙的眉间还萦着股说不出的烦躁。
对上眼睛的那一刻,这股烦躁无端又加重了几分。
就好像……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闻然的嘴给缝他个百八十针,最好这辈子都别说话才好。
闻然还一脸困惑:“你什么表情?我不是夸你吗?”
霍夜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隔了半晌,他才挪开目光,冷冷地用气音“呵”了声。
那语气仿佛在说:滚。
闻然眉头一挑,刚想再说,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把他下巴往上一摁,关了回去。
霍夜凉飕飕的声音传过来:“闭嘴。”
闻然:“?”
这是又发哪门子的神经??
·
进入记忆后,除魔师无法自主推进时间的,想找出这个魔的执念,只能靠等。
于是闻然听着这些无脸人们的稀碎哭喊声停了起,起了又停。
他们每隔一会儿就要回一次头,像是在等什么。
然而每次回头,入眼的除了枯枝落地,便是无尽黑暗。
好像在说,所谓的希望不过是痴人说梦。
在最后一次希望落空的回头后,终于有个满脸皱纹的女人彻底崩溃,猛地从人群中站起,低头直冲不远处那棵唯一矗立的树去。
她速度太快,又太突然,一时间周围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树时,一柄扇子突然从前面抵住了女人的额——
“让你们多等会儿就要开始寻死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闻然寻声望去,才发现树前不知何时居然多出个人。
紧接着他又发现,这人不仅跟其他人一样长了张空白的脸,甚至连身形都是模糊的,仿佛一副画了一半的水墨画。
明明四肢头颅全都有,但就都是寥寥几笔。
只有形,没有体。
奇怪的是,他却比那些有身无脸的东西看上去要生动不少。
就好像这个魔对他的印象格外的好。
好到哪怕在忘了他长什么样,进行记忆修补时,也依旧不敢随意拟出对方的模样。
只敢堪堪拟出个形体。
生怕一不小心就亵渎了对方。
·
持扇人将女人从自杀档口推了回去后,又拖着腔调道:“真想找死可别往这儿撞,变傻的几率可比死大得多。”
他这话说的突然,且丝毫不留情面,半点也没是在对一位刚想自尽的人说话的态度,直接把女人说的一愣。
她下意识问:“你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边上有人忽地喊道:“……大师?你是大师!?”
这话一出,方才还死气沉沉的人们猛地就抬起头来。
在看清来人后,又立马起身飞奔过去,三两下便把那位被唤作大师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师、大师您可算回来了啊!我们都差点以为正要死在这里头了!”
“找到办法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大师救命啊,再不出去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
大约是被困得太久,此时一个个凶的差点没直接冲上去直接将那位大师衣服揪破,十多个人,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吵得不得了。
闻然向来受不了吵,这会儿更是觉得聒噪的很。
结果一看,发现那位大师也是。
在接连几次示意安静都失败后,大师直接从兜里摸出一叠符纸来,朝天一撒,所有人见状,下意识跟着抬头看去。
然后就被落下的符纸贴了个正着。
顷刻间,所有喧哗戛然而止。
“那是什么?”许扬有些好奇地问了句。
闻然眯着眼看了看,说:“禁言符。”
这年头妖怪渐少,除魔师都快变成除鬼师了,符文这东西用的都是基础,像禁言符这种许扬只在书里见过。
一时间他无比好奇:“这玩意儿真的能把人禁的再也不能说话么?”
闻然却毫不留情道:“假的。”
许扬:“……啊?”
“这玩意儿的效力只有一刻钟,并且只能对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用。”闻然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不过也有例外。”
许扬一脸好奇地问:“什么例外?”
闻然停了下,才又说:“以前有个除魔师因为太厉害了,又不喜欢听人叨叨,于是它自创了一种能封一个时辰的符,从此只要遇上个多话的委托人,就直接往对方脑门上一贴,直到解决完事情再摘下来。”
许扬想了下那场景,不由抽了下嘴角:“这也行?”
“当然不行,”闻然道:“于是那个除魔师就被人投诉到除魔司去了。”
许扬自身代入了下委托人,觉得这个做法情有可原。
毕竟花了钱还得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