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油污身穿一身破烂劳动布服的又黑又矮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跑出来,陪着笑脸:“警察同志,您找我啊?是修车吗?哪里出了问题?”
“总觉得踩油门不带劲,听局里哥们说,你包玉光修车很地道,技术一流,服务态度也好,就让你看看。”
“呵呵,感谢领导看得起我,不是我吹牛,城关派出所的警车都是我修的!”包玉光打开车前盖,“这是新车,刚买不久吧?可能是油路不畅,我清洗一下就好。”
“嗨,别急,喏,给包烟你抽抽。”
洪烟丢给他一包芙蓉王,自个儿也点上。包玉光很惶恐地:“领导,我哪能让您给烟啊,我还得装给您抽啊!”
“嗨,一包烟,值屁钱,都是别人送的,你要喜欢抽,那里还有一条,你拿去。当交个朋友。”
说着,把自己刚刚买的一条烟强行塞给包玉光,并说道:“就顶你的修车钱吧!别推辞,好好帮我弄弄车,下午还去省监狱管理局办事。”
这派头,这架势,简直就是一个小人得志的警痞,警棍。
平头老百姓包玉光赶紧回屋洗干净手,换上一身干爽衣服,才敢坐进警车,发动车子,仔细聆听马达声,小心地开动,测试各项性能。却有些奇怪了,这车子没毛病啊,可这话他不敢说。
把警车开回来后道:“领导,你是不是提速后就感觉油门不太对劲?”
洪烟竖起大拇指:“对头,只要我开到六十码,就感到有问题。”
“嗯,那我把油路给清洗一下。”
给洪烟和李萍萍搬来凳子,洪烟却道:“你好好弄着,我们去吃个饭。”
走过去不远,便有一间卫生不错的饭馆,点几样特色菜,洪烟笑道:“萍萍,云安的酱猪耳朵味道不错,还有这三鲜汤。”
李萍萍细嚼慢咽着,说:“洪烟,我们俩有多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你还记得吗?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还是去年春节正月初八,我在公园门口碰到你,我请你吃了一碗混沌。还想和你说说话的,你却三两口吃完,把碗一丢就跑了,好像我是老虎要吃掉你一样的。”
“嘿嘿,你就是一头母老虎。”
“讨厌。打你哦!快说当时你为什么要跑?”
这事洪烟倒记不得了,道:“人生唏嘘啊,哈哈。”
“洪烟,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吃酱猪耳朵,三鲜汤。”
“哼,你一定有事瞒着我。神秘兮兮的。”
“怎么?这么快就想管我了?呵,要想管我也不是不行,你今后得听话,乖乖的,那么等你读大学后,我就去北京陪你。”
“真的?!那你还考不考大学?”
“嘿,大学不大学的,你不要再提,最后跟你强调一次,信我者,得幸福,不信我者,该干嘛干嘛去。”
李萍萍吐下舌头,低头喝汤,觉得这三鲜汤真的鲜美极了。
警车根本没啥问题,可包玉光还是细心地摆弄了一番,见洪烟拉着李萍萍的手过来了,谄笑着:“领导,修好了,您开着试试?”
洪烟点点头,让李萍萍进入警车坐着,他自己坐在凳子上,装出很欣赏这个地方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还让包玉光带着他看了屋后空地,才道:“包老板,你这个地方很不错啊,有三百多平米吧?”
“是,是,三百二十多平米,国土所的人量过。”
“可惜房子太旧了,这种砖瓦房太老土,有没有考虑过把房子推dao重建?我看你这里很适合居住,但是并不适合开修车铺,这修车铺要开在交通路口,地方宽敞,招牌做得醒目,在这马蹄街开修车铺,弄得油污满地,隔邻左右也有意见。”
包玉光连连点头:“您说得对,说的对,邻居们是有看法,有时候半夜三更有生意上班,补胎什么的,吵得他们睡不成觉。”
“嗯,假如在城南道口边买块地建个三四层房子,一楼大厅搞个两百平方米,你估计要多少钱?”
包玉光愁眉苦脸了:“那里是开发区,地皮得十五万,框架结构建上去,算三层楼,外墙镶瓷板,里面搞粉刷,得二十来万,加上办证什么的,至少得五十万啊!”
“那你现在这套房子加地皮,如果卖给别人做住宅楼的话,能卖多少钱?”
“上个月有人出过价了,这房子他不要,只要地皮,说破房子不值钱,地皮钱答应给我三十万。”
“那你们这条街有人卖过吗?”
“有,当然有,斜对面那家比我的小五六十平米,卖了十八万地皮钱,房子卖四万。加起来二十二万。不过还是去年的价。”
洪烟作出思考状,片刻后道:“包老板,我觉得你家风水很不错,我不在乎一点钱,给你五十万,一口价,把你这块地卖给我,我要了。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签协议,我交定金给你,半个月内付清五十万,如果我反悔了,一万块定金就给你,当作请你喝酒,怎么样?”
包玉光大喜过望,可贪婪心却又